“老夫人猜的准,小少爷也真是孝顺!”小丫环眼见有人通报江龙等人马上就要走到院中了,甜笑着开口道。
景老夫人闻言笑的越发开心了,爱怜的摸了摸小丫环的脑袋。
不过只有那些真正了解景老夫人的,才能看出景老夫人此时的眼底仍有一丝担忧。
“奶奶!”
前脚刚刚跨进院门,江龙就是紧走几步,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孙儿无事,害您忧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景老夫人上前拉住江龙的手,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先前闻听江龙安全回来了,她虽然表面上显得似乎放下心来,还与小丫环说笑,但其实心中仍是很焦灼的。
直到此时亲眼看到江龙,确定江龙无事,她才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一直等景老夫人与江龙交谈了一会,姚妈妈,玉钗,还有宝瓶才一一上前请罪。
“都是奴婢不好,如果不是奴婢提议让小少爷今天也跟去伽蓝寺上香,悼念归尘大师,小少爷也不会遇袭!”姚妈妈满脸自责跪下,“还有,上完香后奴婢就应该劝小少爷和老夫人您一起回府的。”
玉钗与宝瓶同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低着头请罪,“奴婢们不应该贪玩离了小少爷身边。”
二女撒谎了,其实她们不是贪玩,而是见不得江龙与林雅说笑,有亲昵的举动。
一看到二人眉目传情,她们的心头就酸酸的。
轻轻摆了摆手,景老夫人示意玉钗与宝瓶起身,她们只不过是两个娇滴滴的少女罢了,江龙遇险,她们就是跟在身边也帮不到什么忙。
相反,到时江龙还得费心照顾她们。
玉钗与宝瓶立即无声的退到一旁,左右江龙无事,她们自然是想要尽量逃避责罚了。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外由远及近。
随即闻听到江龙平安回府消息的张姜氏与姚陈氏带着几个丫环婆子一前一后走进了小院。
景老夫人看到这二人,眉头不由轻蹙。
她从几年前真正开始信佛后,就是把府中一些实际的事务交给这两个心腹打理,包括府中后院,以及外边的生意,农庄,还有其它的产业,她自己则只是总揽全局。
但她虽然知道两人的手段与能力有限,不能和自己比较,却也没想到自掌了权之后,原本情份就已经有些裂痕的二人会互相下绊子,你使上一计,我便用阴谋,总归要拖对方的后腿,不让对方把手中的事情做好。
勾心斗角,你来我往,互相拆台,似乎已经从当年的情同姐妹变成了生死仇敌,结果把个景府弄的乌烟瘴气!
她知道一切的根源在于权力,也曾有教训过二人,但二人表面上听着,过不了几天,就又故态萌发,互相敌视。
景老夫人虽然是杀伐果断的性子,手上有不少人命,但对于这二人却是真正下不了手。
谁让当年这两个陪嫁丫环辅助她良多呢?
景老夫人突然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刚刚嫁进府中,婆婆冷淡,紧紧将管家之权捏在手中,公公到是还和颜悦色但他不管府中后院的事情,而那个疯侯爷则是斜着眼看不上她。
还说如果不是皇上指婚,才不要娶她。
想她当年虽然脾性有些刁蛮,但也算是京城少有的大美人好不?
哪里肯服气?
只是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烧火棍扔灶头,她只能想办法一步步将景府后院的权力争取到手中。
而当年若是没有张姜氏与姚陈氏这二人不要命的拼死辅助,她当年也不可能那么快便在府中竖立起威望站稳脚跟。
之后渐渐掌控后院权柄,也离不了二人帮着打理。
甚至就算是知道她将二人许配给府中管事,有利用之嫌,二人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情份虽深,但二人这几年来闹的实在是太不像话。
所以张姜氏与姚陈氏上前见过礼后,她就是将二人冷淡的扔在了一边。
“翠儿。”
景老夫人亲自伸手把姚妈妈扶了起来,“江龙能死而复生,本就是佛祖保佑,而且当年归尘大师的确是给江龙算过命看过相,正巧又恰逢归尘大师几日前圆寂,江龙哪能有不去伽蓝寺上香悼念的道理?再则,允许江龙跟着一起去伽蓝寺,是经过我点头的,所以今天发生意外怪不到你头上。”
“可是……”姚妈妈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
但却被景老夫人打断,“没有可是!我知道你心疼江龙,对于景府的忠心!”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姚妈妈心中感动,眼睛里流出几滴泪水,赶紧抬起衣袖擦拭。
“看到没有,人家多会演戏?”
张姜氏最是见不得姚妈妈在景老夫人面前受宠,这时狠狠掐了一把女儿的手臂,压低声音恨声道:“你和翠儿一起长大,怎么人家专会谄媚做作,你却偏长了个榆木脑袋?”
声音虽低,但还是被旁边的姚陈氏给听到了。
姚陈氏立即就是投来愤怒的目光。
张姜氏却是收回手,仰着下巴,一幅无所谓的模样。
张妈妈苦着脸揉了揉手臂上的那块疼痛处,看到二人这才刚见面就又变成一幅斗鸡的模样,心下一叹。
说起来张妈妈有些懒散,有些憨,大大咧咧的,有时说话还不经大脑,对于权利没有争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