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管事刚刚坐下,就提及姜嬷嬷,江龙不免心中猜测。
难道是姜嬷嬷在府中向景老夫人告了自己一状,所以景老夫人派李管事过来斥责自己?
这般一想后,又觉得不像。
景老夫人身边那么多的心腹助手,怎么着也不应该派掌管府中钱粮与库房的李管事过来责备自己。
“要说姜嬷嬷虽然为人比较强势泼辣一点,但对于老夫人与小少爷那是绝对忠心的。”李管事稍作沉吟,开口道。
江龙无声的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想要看李管事还要说些什么。
见江龙不接话,李管事只能再次开了口,道:“老夫人说了,姜嬷嬷的确是有错,不应该重用贪婪混蛋的胡庄头,不过府中事情多,姜嬷嬷很忙,分身乏术,有时也是会难免出点差错。而且老夫人已经在府中斥责过了姜嬷嬷,小少爷当这件事情过去就好。”
“嗯。”江龙应声。
李管事见江龙一直不表态,而且摆出一副神秘高深的模样,就是一阵诧异。
府上很多人都说江龙遇袭之后,就是大变了模样,他还一直不相信。
上次在库房那边见到,江龙不是一样恭敬的叫他一声舅爷爷么。
现在亲自与之接触,商量事宜,才感觉到传闻不虚。
不过他知道姜嬷嬷在景老夫人心中的份量,为了不使江龙与姜嬷嬷发生什么冲突,关系闹僵,便是帮着姜嬷嬷说道:“当年小少爷还小的时候,姜嬷嬷一空闲就会守在一边照看着。甚至有时候一抱就是一整天,小少爷婴孩时就身体不好,睡得不稳,姜嬷嬷便一边做女红一边在旁守着,只要小少爷稍有动静,就会抱起来在卧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安抚小少爷。”
江龙即便对姜嬷嬷没有好感,闻言也是心头一暖,“舅爷爷的意思我明白。”
“好,小少爷明白就好。”李管事笑着抚须,然后从袖中抽出一页纸张递向了江龙。
江龙瞧着像银票,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后脸现讶然,“三千两的银票?”
“不错。”李管事点头。
“是老夫人让舅爷爷送过来的?”
“嗯,不过虽然是奉老夫人的吩咐,但银子原本就是小少爷的。”
江龙闻言疑惑不解。
李管事便开口解释起来。
听完来龙去脉,江龙非常的意外。
这银票的确是自己赚来的,但他虽然想要讨回来,但这几天很忙碌却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想好的办法。
“小少爷,那天小的是跟李管事一起前去淮王府要账的。”
跟着李管事一起来的一个护衞满脸佩服的说道:“一开始王府看门的几个护衞只是很不耐烦的说淮王不在府中,让我们改天再去,还不让我们进门房里等待,李管事便站在门口,只要见到有人路过,便会主动凑上前说是来找淮王讨要欠账的。”
“结果没过一会,给王府看门的几个护衞就受不了了,主动请李管事去门房里等。”另外一个护衞忍不住插言,“但李管事却是不遂他们的意,仍然在王府门口和路人攀谈。”
住在王府附近的人都是颇有些身份的,闻听淮王欠账,但却避而不见债主。
自然都是脸现揶揄之色。
李管事这样一来,分明是在抹黑淮王的名声,那几个护衞便要拔刀,进行吓唬恐吓。
但跟去的这两个护衞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拔刀与之对峙。
两边都拔了刀,事情就闹大了。
于是围观的人便是更多了。
“我们没想到李管事就在这时候居然冷不丁的冲上去,把一个王府护衞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如果今天淮王不还账,就一直站在王府的大门口不走了。”左边那个护衞很是钦佩李管事胆大不怕死,但却也是心有余悸。
那寒光闪闪的刀刃,轻轻一割,就能划破喉咙。
另一个护衞补充,“是啊,我们见到吓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如果李管事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向老夫人交待?”
“不过王府的人却是认孬了,走出来一个管家,客客气气的带我们走进了王府。”
“淮王亲自见了李管事,但还是不想还钱。”
“李管事便说这个天下间有两种钱不能不支付,一个是提出条件许诺下的赏钱,另一个则是玩了女人的嫖资。”
旁边几个女人闻听到嫖资二字后,便是不由的红了脸。
还在暗中狠狠瞪了李管事一眼,心裏大骂老色鬼。
“淮王被挤兑的满腔怒火,拔出匕首就要捅死李管事。”
“我们两个离的远,已经是来不及救援了。”
“但李管事却不闪不避,只是大声嚷嚷,说如果淮王今天敢伤他一下,他便不活了,还让我们两个回去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在京城散播淮王欠账不还钱,还出手杀人!”
“结果淮王气的脸色铁青,但仍然是把钱给还了。”
“当时差一点,李管事就被捅伤。”
两个护衞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昨天去淮王府讨账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不错,李管事就是去淮王府讨要淮王那天在杏林中许诺下的赏金。
江龙闻听完经过后,先是惊喜。
不过随即,便又是觉得理所当然。
景老夫人非常不简单,她能选择让李管事管理府中财务大权,这个李管事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绝对不会说李管事单隻是擅长记账理财而已。
至此,在江龙眼中,李管事不但抠门,虚荣好面子,而且还脑筋灵活脸皮厚胆子大!
“这次多亏舅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