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谦自幼聪颖,夏霖这般一说,他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人与人总归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每个人总会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性格与主张。
常谦虽然觉得夏霖说的有些道理,但如果手下来问他要钱,让他用这些理由来应对,他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最是好脸面!
同时也是觉得如果手下连酒肉都吃不到喝不起,那么他这个主人也是跟着一块丢脸。
所以听归听,他并不会按着夏霖的话语照做。
夏霖也看了出来,最终拿给常谦一张二千两的银票。
这已经是夏霖手上一半的银子了。
常谦虽然觉得有点少,但还是接到手中离开了。
如果是换作普通百姓人家,一家十口,一辈子也花不完二千两银子。
但是常谦的手下,却是完全不一样。
在客栈中每顿都是有酒有肉的,肉也还罢了,北疆这个地方肉价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但是酒的价格却有高有低。
这些随从傲气的很,不敢去点最贵的,那一坛得几十两银子。
但也要点中上等的酒。
这一坛下来,也得好几两银子。
一共一百八十五人,除却二十五个丫环婆子,还有一百六十人。
十个人围一桌,一共十六桌。
因为常谦一直在客线中待着没有出门,所以这些随从也是闲待在客栈中。
有事情做还好一些,但闲着的时候,就要醉生梦死了。
中午,晚上,每桌都要点一坛酒。
一桌一天两坛酒,十六桌就是三十二坛。
每坛酒是三两银子,一天下来光是酒钱就要花费九十六两。
再加上饭菜钱,随从们每天最少要花一百二十两。
这是随从的,常谦自己也要吃饭喝酒。
闲着无事情来做,常谦便派几个手下打问,这裏都有什么好喝好吃的。
然后买来食材让大厨去做。
街上卖的吃食,他轻易是不会去吃的。
一来嫌弃不干净,二来怕有人在暗中下毒暗害他。
即便是这些随从护衞,他对于一些也是不会全信的。
因为常家内部也有勾心斗角。
常青对他的极度宠爱,让许多常家子弟嫉恨,尤其是嫡系的大哥,生怕将来常青会不顾传统,让庶出的常谦来继任家主之位,早就有心除掉常谦了。
常谦小时候,就被暗害过几次。
如果不是运气好,每每都能适凶化吉,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为此常青在他小时候,就锻炼着,不让他随意吃别人给的吃食。
方法很简单。
在桌面上摆放着他最喜欢吃的糕点,让他看着,却不让吃。
如果哭闹,常青会板下脸来训斥。
但如果敢伸手去拿,少不了要被常青用竹板抽打手背。
这也是从小到大,常青唯一对他严厉,并且打他。
所以常谦用饭,一般都是买来食材,然后让信的过的大厨做来吃。
而且送饭的丫环,也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
如果中途被别人过了手,常谦便不会再享用。
直接扔掉,让大厨重新做。
常谦每天的花销,在二十两银子上下。
这样算起来,整支队伍每天就要花费一百四十两银子,这不算已经在把包客栈的银子交了的情况下。
包客栈,是包下所有的房间。
吃喝自然另算。
常谦借了二千两银子,再加之前手头上还剩一千两左右。
三千两银子,也就能撑二十天左右。
但常谦要在此地待上两三年时间。
几天过去,常谦手头上的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起初常谦也有点担心与心疼,不过随即想到,爷爷一动手,将江龙从灵通县给赶走,到时灵通县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此时的灵通县从表面来看,异常的繁华。
所以常谦认定县衙内,肯定有不少的银子。
到时掌控了灵通县,他自然可以随意的挥霍了。
这般思考下,写信回府,问常青讨要银子的想法也熄了。
时间流逝,外围主河道离峻工引水之期,越来越近。
江龙每天都要去看看,估摸着最多再有三天,就可以掘河岸引水了。
温度已经是彻底降了下来,浑河因为够宽,浪涛汹涌,才没有冰封住。
一些小的溪流,表面早就结了冰。
北疆多风,如果再次降温,那么就得停工了。
所以江龙难得催促,让百姓们赶工期。
负责监工的衙役们都是感觉到压力颇大,这些日子怒吼连连,有的嗓子给喊哑了,有的嘴唇上火起了泡。
希望这三天,不要再降温了!
江龙抬头看着西边的天际,蓝天一望无际,没有半片云朵,没有要下雪的迹象。
虽然晴天,但是几乎每天都刮风。
中午还算好些,但是早晨与傍晚那风却是像刀子一样。
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孩们这些天,早晨与傍晚已经是不准出门了。
不然那般冷的风,轻易就能把小孩的脸给冻麻木了。
这阵子夏霖有时会到县衙坐坐,或者趁着中午的时候来工地瞧一瞧。
与江龙商谈,询问些事情。
而常谦身子骨本就弱,又与江龙闹的很不愉快,所以一直躲在客栈中。
江龙觉得这样也很不错,不然如果常谦跳出来指手划脚的,反而惹人生气与讨厌。
本以为日子平静,可以安心等着引水入河道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