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礼浑身颤抖,双目如鹰隼一般阴郁的盯着卫宁,又看着拱卫在卫宁身旁的羽林骑。
他能感受到这支军队的强大杀伐气势。
真要将他们逼急了,赵纯礼自己都无法收场。
失子之痛痛彻心扉,无论如何,这个仇必报,这个小子,必须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喝道:“好!秦太守,那就请你秉公吧!”
“走!”
赵纯礼咬着牙,眼前有些发黑,几名士卒家将搀扶着他缓缓离去。
……
秦川失望的看了一眼卫宁,对左右挥手,示意去抓卫宁,可左右的那群胥吏谁也不敢动手。
赵策冷喝道:“你要做什么?!”
卫宁摇摇头:“别为难他。”
他说完后,便跟着秦川朝定襄郡衙署走去。
昏暗的牢狱内。
卫宁安静的坐在土炕上。
秦川站在牢狱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必须要抓你。”
卫宁:“可以理解。”
秦川轻叹口气道:“老夫一直认为你成熟了很多,可老夫怎么也没想到你敢动手杀人。”
“你考虑过后果吗?”
卫宁抬眸盯着秦川,问道:“定襄死了多少百姓?”
“要不是救他们,跟着我的五十多羽林也不会惨死。”
“我若带着他们在塞外征战,能杀更多的人,他们未必会死。”
“因为他,一座城成了废墟,那么多人的牺牲无济于事,定襄依旧成为了人间炼狱,我不该杀吗?”
“我那一刀,是我生平最快意的一刀。”
秦川道:“是,他该死,但最起码不该是你杀,老夫不是没在做工作,老夫在收集证据了。”
卫宁微微笑了笑:“这不是很好吗?你若最后收集到铁证,我杀他也不会有罪。”
“可万一呢?你收集不到证据呢?又当如何?那么多人白死了?”
秦川愣住了,好长时间没说话。
你在用你的命去赌啊!傻孩子,值得吗?
秦川道:“你知道赵纯礼当初帮助过陛下登基之事吗?”
卫宁摇头:“不知道。”
“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理你?”
“是拯救一座城的大英雄在陛下心中分量重,还是助他登基的亲信在他心中分量重?”
“你什么都不知道,傻小子,权术不是你这样玩的。”
还是太年轻了,从来不考虑后果,快意恩仇是爽快,可后果呢?你现在的生死都在未央宫那位天子的一念之间,你知道吗?
卫宁嗤笑道:“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国家未来就完了。”
“我是不懂权术,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手中的刀,就是真理!”
秦川摇摇头,道:“我会尽快好好调查,你的事我押后几天送去长安……”
卫宁打断他,开口道:“现在就将奏疏送去长安,你不送去,赵刺史也会送过去,那个时候你会很被动。”
秦川惊愕的看着卫宁,你说他不懂权术吧,这番话他竟然比老夫考虑的还要周到。
你说他懂吧,他杀人的时候一点没顾及过后果。
究竟是什么样子矛盾的人……
秦川搞不懂。
……
漠南,河套草原。
一匹来自长安的快马使臣,急促冲向卫青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