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声响传来的同时,其木克千骑长急忙摆手,示意随行骑兵握弓扣弦,随时准备战斗。其木克控制马匹,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轻跑几步,放眼所及,由近及远,是一队队度过河流、或正在渡河、或准备渡河的纳哈良部骑兵。同样,突然冒出的其木克,让渡河的纳哈良部骑兵一惊,根本没有什么大眼瞪小眼的时间,十几支箭矢转瞬间嗖嗖的飞向其木克。其木克一拍马匹调转马身,对着随行骑兵喊道:“快去,召集战士!”冲回来队伍之中,又急急吩咐一名亲随:“立刻去向谷卑希侍卫长汇报!”几个钦达烈中小部落兵马是怎么样的,其木克心中十分清楚,虽然刚才匆匆一扫猜测的纳哈良部骑兵不超过千人,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后边没有敌军,同时谁也不能保证三、四千懒散的钦达烈仆从兵就能挡住一千纳哈良部宫帐军。大约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其木克麾下几百老兵聚集过来,可是能发挥战力的也就几百老兵,其余钦达烈仆从兵要么没有及时增援过来,要么略显慌乱,根本不可能用于打头阵。“补上去,守住这里!”其木克千骑长纵马挥刀,高声喝令促使几百老兵厮杀,拖延纳哈良部宫帐军进攻的速度。不过,若是附近钦达烈仆从兵不给力,几百老兵就是全部战死也挡不住纳哈良部的快速攻势。草原骑兵交战最惯用的纵马骑射开始上映,不过优势方是纳哈良部宫帐军,射中其木克手下几十人。虽然渡河上岸的纳哈良部骑兵手中的是寻常骑弓,并非威力强大的柔黎弓,可是其木克一方战士的弓箭同样是寻常骑弓,精良程度还没法和纳哈良部这种大部落相比,再加纳哈良部宫帐军骑射本领高过普通牧民一筹,妥妥的稳占上风。刚刚躲过两支箭矢的其木克千骑长,看着己方战士接二连三地被射落马下,从江边拐弯处到脚下,斑斑鲜血,怕是不下一、两百具尸体,其中大多数是跟随自己从焉山草场杀出来的老兵。“不许退,冲上去......”其木克千骑长策马冲到后边一队慌乱的钦达烈仆从兵面前,握着染血的弯刀道。“你不是我们头人,达达不拉大头领......”刀身的鲜血随着其木克千骑长挥动弯刀洒落,瞬间就染上新的血液,刀尖从刚才开口的钦达烈战士颈脖处划过,几乎将他的脑袋横切下来,死的不能再死。“拿起你们的弯刀、弓箭,跑动你们的战马,斩下纳哈良部叛徒的头颅!”附近数十钦达烈仆从兵纷纷握紧手中刀弓,赶紧向前冲过去,谁都不想成为其木克下一个刀下亡魂。其木克千骑长现在的优势是人数、地利,纳哈良部渡过河流的人数是有限的,绝不可能超过两千,再加上拐弯处河岸就那么大,超过一千骑兵都觉得拥挤,更别说对战厮杀了。瞭望哨塔,谷卑希侍卫长从听到怪异声响到看见纳哈良部宫帐军和麾下钦达烈仆从兵展开厮杀,大约就二十个呼吸的时间,脑海里已经来不及纠结为什么会有纳哈良部宫帐军从恰苏图江拐弯处杀过来了,立刻下令一个千骑迅速赶往钦达烈仆从兵营地支援。谷卑希侍卫长又将目光投向江对面,脑海中响起首领说起的一句名言:“显赫声望的草原勇士,绝对有着超越你的方面。”他犹豫了一会,最终下令调动一支侍卫千骑队,但不是支援钦达烈仆从兵,是沿着正面渡河道路,增援三卫柔黎军。“十个猎手抓不住狡猾的狐狸,就派一百个猎手,再抓不住就派一千个,猎手的双脚可以踩住所有的青草,让狐狸藏不住。”谷卑希侍卫长对首领在教导营传授时的话语记得特别清楚。不过,骨啜纳、泰罗格、托拜厄斯三卫常备军似乎不需要侍卫千骑作为援军了,没有足够迂回空间展现围猎战术,只能双方引弓对射。和拐弯处截然不同的是,对射优势方是柔黎军,稳占上风,随着动听的柔黎弓弦声响起,漫天铁簇箭矢扎入纳哈良部的骑阵中,炸起一团团血雾,响起草原皮甲被撕裂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马匹痛苦嘶叫声,骑手坠马倒地声......进攻的纳哈良部宫帐军人人披甲,哪怕皮甲防护力比不上锁子甲,防护性比简单着袍的草原部落兵好很多,再加上百夫长之上和部落贵人的都是锁子甲,在箭雨中当场死亡的比普通部落兵近乎一半。打头的泰罗格所属一卫精骑射出两轮,七、八千支铁簇箭矢,当场死亡的不到一千纳哈良部宫帐军,算上重伤坠地的,也就是一千出头的样子。骨啜纳、托拜厄斯两卫从左右两翼压上,各百骑长依据战场情况调整自己队形、行列,做好随时加速冲锋厮杀的准备。率军赶到的泰罗格早就和兀格千骑换了位置,看着对面的纳哈良部骑兵遭受两轮箭矢依旧还保持进攻的阵型,心中不由感叹,遂下令两支千骑降低速度,以前方千骑为屏障,后面兀格千骑为后卫,再进行一轮骑射,争取最大程度杀伤纳哈良部骑兵。此时,看见正面宫帐军损失千人的哈尔赤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哈尔赤并不是轻视敌军的将领,多年来哪怕进攻的是几百帐规模的部落兵马,他都不会松懈随意对待,可是己方一片片进攻骑兵被射落马下的一幕,让他明白还是小瞧柔黎军,亦或是怛奚部军队。“吹号,前方千人队立刻进攻!”哈尔赤并不甘心灰溜溜退兵,要看看敌军近距离厮杀的战力如何,以及拐弯处偷渡的本部骑兵引起混乱的情况。可惜,长生天并没有眷顾这位纳哈良部的大将。“呜—呜——呜......”“嘟—嘟——嘟......”隆隆的马蹄声、划空的箭矢声,分辨不清楚厮杀哪一方进攻号角声首先响起。纳哈良部一方,最前方骑兵是从箭雨中残存下来的,距离柔黎骑兵约百米,已经不再下意识举弓扣弦,只是不断催促座下战马加速冲过去,用手中弯刀、长矛撕开对方的皮甲,砍断他们的四肢,挖出他们的内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