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衞东:“我怎么听着这么没谱儿啊,你都没弄明白,到时候咱们哥仨还不得抓瞎啊。”
叶皓东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笃定:“这就跟李腾宇不会搓澡按摩照样开澡堂子一个道理,哥们儿不会摆弄那些机器,可不是还有会的吗,现在国有企业的效益普遍不咋样,咱们沙河上游的河口造纸厂有一个技术员,我前两天跟你们说请人吃饭,就是要请他,今儿晚上刚子不会喝酒留下看家,你跟我一起过去,如果谈成了,咱们就算迈出第一步了,到时候我还指着他带咱去买设备呢。”
李衞东恍然大悟:“感情你连设备去哪买都不知道呢,就打算开纸浆厂,那我问你,咱们东西生产出来,你打算卖给谁?”
叶皓东满不在乎:“本来打算卖给河口造纸厂的,现在看是没戏了,我家前院锺大娘告诉我说造纸厂快大半年没发工资了,产品跟不上形势,没人要,我跟你说的那个技术员就是那个大娘的儿子。”
李衞东担忧的:“你说说到底打算往哪卖啊?”
叶皓东一拍桌子胸有成竹:“往辽城卖!那边太子河上下游十来家造纸厂呢,现在造纸的材料基本还是以木材为主,山上的木头越砍越少,木材价格也越来越高,咱这纸浆成本低还环保,国家针对造纸厂使用这种材料是有政策的,好处这么明显不愁他们不抢着要。”
李衞东奇异的目光看着他,尽管已经见怪不怪,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真弄不明白你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你这些都是从哪知道的?”
叶皓东得意的大笑,不无缅怀之意的:“甘罗十二岁称相,我这么大人干这点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时候,我太爷还活着的时候,每天都要逼着我们哥仨读书练字,我当时小,坐不住,没少挨打,不过倒是练出了个好记性和读书的好习惯,后来,老爷子没了,他那些书不管是让我们看的还是不让我们看的,我统统看了个遍,道理嘛,自然是从书里边自己悟的,不过这制作纸浆的买卖却是从你们收回来的那些废旧报纸上偶尔看到的。”
李衞东惊诧的:“你偶尔看到的,就敢做这么大的决定?”
叶皓东眼睛里有一种自信的神采在流转,语气变得兴奋充满豪情:“所以说你们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世界上能发财能成事儿的机会多了去了,可为啥只见那为数不多的人做成了?一句话概括:这些成事儿的人都具备成功者的特质!”
李衞东笑问:“你是不是说你就具备这样的特质?”
叶皓东:“也还不见得,假如咱们以后干大了,自然就说明我是有这个特质地。”
李衞东苦笑:“合着说的这么热闹,还是那套那套胜者王侯败者贼的理论,也就是说你也没谱儿,对吧。”
叶皓东:“谁干任何事儿以前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我说的意思是,当年王永庆即便是米铺没弄过小鬼子,但他去干别的照样也能有今天,这不仅是一句命运使然能概括的,还跟他身上的一些特质有关,是那些特质决定了他早晚能成事儿。”
保利刚:“说的这么神秘,到底什么特质啊?”
叶皓东:“目光独到,坚忍不拔,诚信可靠,聪明绝顶,历经困苦而不改其志!”
李衞东面露失望之色:“有点普通,这些我也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事物呢。”
叶皓东有些气人的:“这些品质只有你把事情做成了,才说明你身上是具备这种特质的,否则就说明你不具备。”
晚宴在老城区的独一处饺子馆。
八个硬菜四个凉拌摆了一桌子,叶皓东诚意十足的点了一瓶五粮液。
锺志敏今年三十二岁,参加工作九年,一直是河口造纸厂的技术员,只有六十多人的小厂子里,他一直是技术大拿,厂子效益还好的时候也没短了跟着厂长在外面吃喝,看得出来叶皓东今天表现出来的诚意。
叶皓东:“我就攀个近,叫你声锺哥了,这位是李衞东,是我的合伙人,我们俩打算合伙开一个制浆厂,可是技术实力不够,咱就直来直去,我今儿请你过来,到我们这边来干。”
李衞东很老成的:“李衞东,没少听东子提起你,没说的,先敬锺哥一杯。”
锺志敏酒量不错,李衞东这话说得有些假客气,但出于礼貌,锺志敏仍随着他酒到杯干。
李衞东又给他满上,还要说话,锺志敏却站起身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二位的意思了,但我是真没打算离开河口造纸厂,毕竟那还是国营的企业,我在那大小也是国家干部,企业效益不行,我们这些干部就要站出来想办法,如果一走了之,那就未免太对不起国家和厂子里的那些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