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洛阳,叶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洛阳比之以往萧条了不少。
刘宏在年底回京之后,便祭起了屠刀。
洛阳城中,数百名士人被下狱,所有与王芬、许攸等人有过书信往来或者关系密切者,都被廷尉一一拿下,洛阳大狱几乎人满为患,甚至连袁家都受此事牵连,袁绍被罢免了司隶校尉之职,在叶昭不在洛阳的情况下,让叶昭兼任司隶校尉。
除了袁绍,袁家还有不少人受牵连,甚至连袁隗,最近都称病不出,已经多日未曾上朝参政。
这些只是没有直接证据的士人,被下狱,但直接或间接能够找到证据的士人便立刻就是抄家灭门的重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洛阳城外的护城河里,几乎卷走了数万颗人头,叶昭也是回京之后才知道,有一段时间,洛水几都被染成了红色。
天子一怒,仅是洛阳城中,便伏尸数万,不知多少昔日豪门望族家破人亡,灭亡在刘宏的怒火之中。
叶昭自忖,若非自己此番有救驾之功,就凭自己跟王芬的关系,都有足够的理由让刘宏命廷尉将自己下狱。
叶昭前去拜见刘宏时,被告知刘宏这几日身体有恙,已然称病数日。
这并非推脱之言,而是刘宏在这次北巡之中受了惊吓,加上回京之后,大动肝火,一口气杀了几万人,直到诸事告一段落,心神一松,在给叶昭下了密诏之后,第二天便病倒了。
张让让叶昭耐心等候几日,待天子病情好转之后,便会在朝堂上正式为叶昭封侯。
对于封侯之事,叶昭并不着急,在询问了一番刘宏的病情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府中第二日,便被曹操找上门来,拉去了醉仙楼。
“今日孟德怎如此慷慨,竟然舍得邀我来此?”靠在柔软的靠垫上面,叶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这醉仙楼的消费可不便宜,曹家虽然有钱,但那也是曹嵩的,曹操就算是曹家的继承人,也不可能随意挥霍,以叶昭对曹操的了解,这货恐怕是有事相求才会如此慷慨,否则的话,依着平日里这货蹭吃蹭喝的风格,怎么可能单独将他邀来此处。
“也是本初近日触了袁公眉头,被袁公禁足,使得这最先楼里失了他这位金主,我等才有机会坐在这四海阁中观看歌舞,否则的话,操就算有心相请,怕是也无力与本初相争。”曹操笑道。
“是啊,无力相争,孟德会直接过去与本初同坐吧。”叶昭揶揄道。
“知我者,修明也。”曹操嘿笑着看了叶昭,毫不脸红的道:“还未恭喜修明,此番护驾大功,不但得了司隶校尉之职,听说不日等陛下临朝时便会为你封侯,若真能如此,不算那些世袭侯爵,修明将是当朝最年轻的侯爵!”
叶昭今年也才二十五岁,比曹操年轻了近十岁,曹操之父曹嵩可是坐过太尉,但曹操也没有封侯,袁绍是四世三公之后,封侯时也已经年近三十,若叶昭此时封侯,可真的是以寒门之身压过一众世家大族了,叶家也将成为大汉天下举足轻重的家族。
眼看着昔日好友一个个封侯,要说曹操这心里面不羡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孟德兄之能在我之上,所缺者不过一机缘尔。”叶昭笑着给曹操添了一盏酒道:“这次抢了那袁本初的司隶校尉之职,恐怕今后与本初再难如往日一般饮酒了。”
曹操闻言默然,看着叶昭,突然低声问道:“修明,你实话告知于我,此事是否真与本初有关?”
“事情已经过去,陛下都不再追究,你我又何须操心?”叶昭摇头叹道,袁家这次受损不小,但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刘宏杀了一大帮袁家门生故吏,却只是罢了袁绍的官职,对袁隗也只是罚俸,这让叶昭有些遗憾。
莫看历史上最终称霸中原的是曹操,但在这个时候,袁家的势力之庞大,一旦针对某人,哪怕对方是天子,都能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曹操闻言会意,不再多言,而是看着叶昭笑道:“此番邀修明前来,实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