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驾崩前,下诏协王子继位,大将军以为,叶昭可会继续支持辩王子?”王允再问。
何进哑口无言,如今的叶昭,的确是一副大汉忠臣的样子,若刘宏下诏立刘协为帝,叶昭还真有可能支持刘协。
“其实无论陛下驾崩之后,两位王子哪一位称帝,与那叶修明而言,都无太大干系,他乃陛下忠臣,又手握洛阳兵权,只要他一声令下,封锁洛阳城,便是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在这洛阳城中,依旧是叶昭砧板之上的鱼肉。”
看着何进的脸色,王允微笑着继续道:“若是立辩王子为帝,自是皆大欢喜,大将军乃辩王子娘舅,宫中又有何后撑腰,那叶昭也不敢将大将军如何,但若是立协王子为帝,大将军又该如何自处?”
何进闻言,默然不语,这无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王允笑道:“若协王子继位,他在洛阳并无大将军这般靠山,只能依赖叶昭,所以会更亲近那叶修明,而大将军在一日,协王子都不得安宁,定会伙同叶昭,先除大将军,而后再夺走大将军兵权,到那时,既有洛阳城内兵马,又得了大将军的兵权,届时,恐怕这大将军之位,也该易主了!”
“他敢!”何进闻言,不禁作色怒道。
“那叶修明曾在军中,不满义真分配,公然以弩箭要挟义真将军,当时他不过一小小都尉,便如此猖狂,若让他身居高位,再手握重兵,大将军说,他敢是不敢?”王允继续循循善诱。
何进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袁隗道:“太傅究竟有何事,不妨直说。”
袁隗叹了口气道:“老夫昨夜夜观星象,见紫薇帝星暗淡,明灭不定,帝星之畔,却是有妖星光芒夺目!”
“……”何进看着袁隗,一脸迷茫,好好的,说事就说事,撤星象干什么?
“依星象推测,陛下驾崩之日,恐就在今夜!”袁隗看向何进,微笑道。
“你是想……”何进闻言大惊,豁然起身,指着袁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声道:“太傅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老夫什么也没有做。”袁隗微笑道。
鬼才信你!
何进冷哼一声,若非有人动了手脚,袁隗怎可能将皇帝的死期算的如此精确。
“大将军!”王允上前一步,看着何进道:“时不我待!陛下日渐强势,不但迫害我士人,大将军想想,这一年来,大将军手中权势还剩下多少?洛阳城中,大将军可调之兵还剩几何?便是北军五校,如今也隐隐被那西园八校替代,那骞硕不过一阉宦,却手握重兵,反倒是大将军,军权不断被削,朝堂之上,言语也越见无力,又有那叶修明为其爪牙,若长此以往,陛下不死,将军恐时日无多矣。”
“那又如何?”何进颓然道:“这洛阳城中,军权已然被那叶昭掌握,北军五校、羽林军皆在城外,我如何与他抗衡?”
王允闻言,与袁隗对视一眼,微笑道:“如今却是有个机会,只看大将军是否愿意于我等清君侧,诛奸佞!”
谁为奸佞,王允没说,但大家心中自然有数。
“是何机会?”何进皱眉道。
“据我所知,那叶昭麾下司隶校尉部如今被他派往成皋一带护送妻儿,尚未归来,洛阳城中,只有旅贲三衞受其统属。”王允笑道:“陛下自觉身体无法支撑,必会招叶昭入宫,到时,我们可以趁机抢占城门,迎北军五校入城,先将洛阳控制,再说服八校新兵,届时军权在握,叶昭便是当世名将,兵微将寡之下,如何能与我等抗衡?”王允嘿然道。
“然洛阳防军……”何进看着王允,皱眉道。
“正阳门城门校尉伍琼,届时自会迎大军入城,大将军当即刻派人前去召集兵马!”王允微笑道。
何进迟疑半晌之后,终是点头答应一声,又跟两人商议一番之后,送两人出门。
看着缓缓闭上的何府,王允与袁隗相视一笑,王允躬身道:“太傅新这二虎争食之计十分高明,这何进,果然应允,如今只等那何进率北军五校与叶昭的旅贲三衞抗衡,我等便可让本初前去说服西园新军,届时我等便可坐收渔利。”
袁隗抚须笑道:“那冯芳乃贪财之人,老夫倒是不担心,只是那鲍鸿毕竟是屠夫门生……子师可有把握?”
“太傅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王允自信一笑道:“只要此二人答应,骞硕又在宫中,无法及时出来,西园新军,便有半数入我士人囊中,只等那屠夫与叶昭两败俱伤,我等便可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