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也只有张辽让丁原放心一些。
吕布出身也不算白身,其父昔日乃都尉,其母也是并州豪强之家,只是吕父早死,其母也在吕布十二岁的时候便郁郁而终,此后吕布便参军,因其父是鲜卑人所杀,因此吕布极度仇视鲜卑人,经常未得军令便出营猎杀鲜卑人,更将鲜卑头人的头颅拿来收藏,当初丁原也是无奈,才将吕布收为义子,一是怜其将门之后,却自小未得教养,以至于性子桀骜,二来也是吕布军中威望太高,想要借吕布之名让自己尽快收拢军权,只是打仗虽然无往不利,但要说让吕布去谈判……丁原估计原本不用打的仗也得打了。
反观张辽,出身比吕布更高一些,其父曾任雁门太守,在并州也算名士,而且官声不错,自小也是家学渊源,可说是文武双全,待人接物也颇有章法,丁原虽然在军事上倚重吕布,但平日里反而更亲近张辽。
也觉得张辽做此事更合适一些。
正要点将,却见吕布已经先一步出来,朗声笑道:“义父何须担忧,孩儿这便前去,那叶昭之名,我也听过,昔日我纵马塞外时,也不过一小小马城长,侥幸得了几次小胜,不足为虑,若他识趣便罢,若他不识趣,我便亲手攻破那虎牢关,叫他知道何为名将!”
这话很狂,放眼天下,看不起叶昭出身的有,看不惯叶昭为人的也有不少,但敢在这方面挑叶昭毛病的还真不多,吕布这话,若在洛阳城说,估计会招来一大堆白眼,但在这并州军中,一众将士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奉先莫急!”丁原摆了摆手道:“这中原不同并州,有时候不是你拳头大就有用的。”
“有何不同?”吕布不禁冷笑道:“那叶昭昔日也不过一县长,尚不及我,同样是凭军功,我等在塞外浴血沙场多年,也不见升迁,他不过在中原打了些乌合之众,便得升迁,如今更是官拜衞将军,这朝廷的官职,也太容易得来了一些。”
吕布总觉得,自己是被丁原给耽误了,自问本事不比叶昭差,起点还要比叶昭高一些,怎的不过几年下来,叶昭如今已经官拜衞将军,封宁乡侯,而他还只是个主簿,说白了,连正式的官职都不算,只能算作刺史府的属官,跟叶昭一比,这简直就是天和地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他真心不觉得打黄巾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并州也不是没有过黄巾,吕布所过之处,黄巾皆降,甚至连抵抗都没人敢抵抗一下,这样的部队实在是一言难尽。
若是平日里,丁原还会跟吕布解释一下,这朝廷当官,可不只是凭功勋,但此刻他心中忧虑边关战事,哪有耐心去跟吕布解释这些,而且一听吕布这狂的没边儿的话,丁原心中就是一阵不喜,见吕布那一脸不屑的表情,总觉得是衝着自己来的,当下一个没忍住,手中马鞭甩手便朝着吕布脸上打去。
也是吕布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马鞭,否则这一鞭子下来,非破相不可。
脸上原本柔和的曲线,渐渐变得冷俊起来,两条剑眉更是仿佛要刺破苍穹,带着一股难言的霸气。
熟知吕布的人都知道,这是吕布发怒的前兆。
丁原自然也知道,只是此刻心头有火,也顾不得那许多,指着吕布破口骂道:“那宁乡侯有救驾之功,不但治军有方,更能治理地方,乃文武双全之辈,尔不过一边地浪荡子,无人教养,若非我怜你孤苦,收你做螟蛉子,安有资格在此,还不给我退下!”
这基本上等于是指着吕布的鼻子骂对方没爹没娘没教养了,丁原其实也是希望吕布能看清现实,他跟叶昭的差距,并非只是功勋,只是这么一说,吕布的脸色顿时由青转黑,眼中更是透出杀机。
“那某便要看看,他有何能耐!?”吕布盯了丁原半晌,最终闷哼一声,一勒战马厉声道:“骑兵听令,随我前去虎牢关下溺战!”
丁原闻言面色大变,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悔骂的太狠,只是别看他是刺史,但吕布要拉着人走,他还真拉不住,叫了几声见没人理会自己,连忙看向张辽道:“快去,莫要让他做傻事!”
“喏!”张辽只得答应,也有了之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