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回了军营继续修整,洛阳城中,董卓先是得了吕布,又得了丁原兵马,气势日盛,先是自领前将军,又擅自封了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吕布也被官拜骑都尉、都亭侯,其余华雄、李儒、牛辅等董卓亲信尽皆封侯。
“这大汉的侯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西园军营之中,高陞看着大汗淋漓操练兵马的将士们,对于目前的状态有些抱怨,随着吕布的加入,西凉军声势大震,如今虽然还未与叶昭翻脸,但平日里靠近这边的西凉军,已不再像往日那般谨慎,甚至很多时候颇有些故意挑事的嫌疑。
军中众将,眼看着董卓麾下一众亲信尽皆封官晋爵,这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只是很少有人会如高陞一样表现在脸上。
叶昭功劳多大,从幽州斩杀鲜卑单于,到中原荡平黄巾之乱都没能封侯,还是后来牧野救驾之后,才被破格封侯,当时也不过是个亭侯,后来何进掌权,为拉拢叶昭,才晋升为乡侯。
但现在,吕布尚无寸功,之前也不过是个主簿,却被轻易封了个乡侯,吕布还好说,不管怎样,至少还是挺能打的,但其他如那牛辅、华雄等人,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多半是跟董卓沾亲带故的牛鬼蛇神,一个个跃居高位,反观之前一直在洛阳翻云覆雨的叶昭,如今门庭冷落,整日龟缩于西园之中,不是练兵,就是与一众将领讨论兵法战略。
高陞参与过几次,听不太懂,总觉得很深奥,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懂得,他也算追随叶昭的老人了,甚至比管亥更早加入叶昭麾下,但如今,不说管亥、丁力这些老人,叶昭身边出现的人才越来越多,典韦、方悦、孟虎、邱迟、黄劭、何曼、纪灵、赵云、夏侯兰,还有那什么戏志才乃至刚刚加入叶昭麾下的徐荣。
一个个都被委以重任,或独领一军,或作为叶昭近衞,总之各有各的用处,但唯独他,高陞总感觉叶昭身边每多一个人,他在叶昭身边的地位就会被往外排一点。
想不通是为什么,总觉得叶昭在专门针对自己一般,高陞心中有怨气,只是这股怨气,却不敢往外发作,对叶昭他不敢,对那些在他看来资格远不如自己的将领同样不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点本事,在叶昭麾下,还真是垫底的存在,只是他不觉得这就是叶昭不重视自己的理由。
“高将军,主公唤你过去。”一名军侯策马赶来,对着高陞插手一礼道。
“知道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高陞总觉得这些将士对自己不似对其他将领那般敬重。
虽然对那军侯态度恶略,但对于叶昭的召见,高陞还是不敢怠慢,骂骂咧咧的抱怨了几句之后,小跑着往叶昭的帅帐而去。
“主公,您找我?”进入帅帐,叶昭正坐在帅座之上看书,不是经常见的竹笺,而是一本纸质书籍,这东西在洛阳不多见,小心的走上前,高陞脸上本能的露出谄媚的表情道。
“是高将军来啦。”叶昭放下书本,看着高陞笑道:“将军自鹿肠山便跟随于我,至今算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高陞点头低落道:“幽州三年,梁国半载,后又在洛阳六年,算起来,已有近十年光阴了。”
当年叶昭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如今却已是二十有六,手握重权的朝中重臣,而他高陞到如今,已经是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却还是小虾米一枚,此时说来,多少有些唏嘘。
“十年了。”叶昭这一路走来,还真不曾有太多时间回顾往昔,如今想想这十年来的经历,也多少有些感慨,看着情绪低落的高陞道:“我知你一直不忿,为何旁人跟着我,官越做越大,而你高陞,十年来,虽有提升,却一直不太明显,心中,想必是有怨气的吧。”
“属下不敢。”高陞心中一跳,连忙摇头道。
“不敢,那便是有了。”叶昭看着高陞笑道:“你当知我善算人心,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末……末将……”高陞吞了口唾沫,末将了半天,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十年来叶昭展示出来的各种本事,已经在高陞心中埋下浓浓的恐惧之心。
“你可知道为何?”叶昭笑问道。
“末将不知。”高陞摇了摇头。
“我用人,资历、功勋、能力,缺一不可,你看子龙入我麾下时间不长,但当初牧野救驾,若无他相助,也败不了冀州世家,另外还有纪灵,方悦,皆是如此,有功勋,亦有本事,而你,只有资历,遇战退缩,本事……我看你也不怎么愿意学。”叶昭笑道。
“末将让主公失望了。”高陞有些羞愧,自己技不如人,他是承认的,但要让他信服,却是不能,董卓身边那些封侯拜将的人,难不成就都有本事?还不一样上位?
“不失望。”叶昭笑道:“我一直相信,上天不会让无用之人降生在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他的过人之处,比如那吕布,武力强横,堪称冠绝天下,统帅听说也不差,但若论谋略,却泯然众人,而你,看似无用,胆小怯战,但却亦有旁人所没有的优点,这优点如果发挥好了,甚至比那些猛将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