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可示之以恩惠,日日宴请,再加官晋爵,若蔡邕不允,就以天子诏相逼,其人愚忠,定然中计,不管他是否愿意为岳父效力,但在旁人眼中,也是那蔡邕变节,至于蔡邕本人是否愿意,与我等而言,又有何区别?我等所用者乃其人望,而非其本身!”李儒微笑道。
“善!”董卓闻言点点头笑道:“便依文优之言。”
之后一段时日,董卓每天都以天子诏单独将蔡邕招来府上宴请,更是一月之内,将蔡邕官职连升三次,拜为侍中,虽然蔡邕每次饮宴,都是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董卓却也不以为意,仍旧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还听了李儒之计,派人搜集古籍孤本大张旗鼓的送到蔡邕府上。
蔡邕虽已看出端倪,却为时已晚,在洛阳士人眼中,蔡邕显然已经变节,就算是有明白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点破得罪董卓。
“这李儒手段不差!恩师危矣!”叶昭得到消息之后,不禁暗叹一声,如此一来,蔡邕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他日董卓倒台,若是西凉军掌权还好,但若与历史上一般被士人掌权,那蔡邕恐怕就是第一个被拿来祭旗的,而且届时杀蔡邕,恐怕没有士人会再为他站出来说话。
“主公,我带人去将老爷子救出来!”典韦上前一步躬身道。
“此非刀兵之祸,这么救没有任何意义,董卓这是强行用人言将恩师绑在他那边!”叶昭摇头叹道,这是阳谋,算的是人心,就算看破乃至说破,都没什么大用,大家心中已经将你归到变节,惯性思维之下,再多的证据都没用。
“人言?”典韦闻言瞪大了眼睛:“那东西怎么绑人?”
“人言,有时候比铁链更可怕!”徐荣抬头,看了叶昭一眼道。
“徐将军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叶昭诧异的看了徐荣一眼,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徐荣在这一刻情绪有些低落。
徐荣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这段时间,他在叶昭手下干的不错,如今已经被叶昭正式提拔为校尉,领一校之兵,仍旧负责城门布防,但已经不是主要职责,平日里叶昭商议军务或是与众将交流用兵心得,都会将他叫来一起,虽然叶昭如今看起来有些失势,但徐荣感觉在叶昭麾下干的还是很舒心的,而且以他对叶昭的观察,也不觉得叶昭会这么一直弱势下去。
“那怎么办?”典韦看着叶昭。
“董卓不死,恩师不会有事!”叶昭摇了摇头笑道:“其势已成,我等也做不了什么,此事以后再论,诸位且先……”
正说话间,却见营外一名亲衞进来,躬身道:“主公,有北宫衞求见。”
“北宫衞?”叶昭闻言一怔,起身道:“快请!”
很快,李淑香身披软甲,带着一张青铜面具,背负长枪,腰悬宝剑,迈着矫健的步子进来。
“末将李淑香,参见主公!”李淑香对着叶昭拱手道。
“莫要客气,起来说话。”叶昭伸手虚扶,对着李淑香道。
“喏!”
“可是宫中发生了大事?”叶昭看着李淑香问道。
“末将也不知算不算大事,之前有侍中周毖奉了皇命去给弘农王献酒,任将军觉得有些不对,但对方有天子诏在手,我等也不好强加阻拦,任将军以盘查为由暂且将其拖住,但拖不了太久,命末将前来告知主公,此事该如何应对?”李淑香躬身道。
“献酒?”叶昭闻言挑了挑眉,突然面色一变,豁然起身道:“徐荣方悦!”
“末将在!”徐荣与方悦豁然起身。
“点集所有兵马入城,一个时辰之内,保证西门到北宫畅通!”叶昭沉声道。
“喏!”徐荣、方悦二话不说,起身领命而去。
“典韦管亥,率领亲衞营随我入宫!”叶昭脸上带着罕有凝重的神色看着洛阳方向,咬牙道:“却没想到这小鬼竟然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