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一死,这一路兵马也算是废了,吕布还记得他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对付那盘踞在伊阙关的刘宠,当下不想再打,朗声道:“本侯敬孙文台是条好汉,今日且留他全尸,儿郎们,走!”
说完,也不等那黄盖、程普有所动作,调转马头便走,孙坚部下将士见自家主将被吕布一戟震杀,胆气已丧,哪敢阻拦,黄盖、程普二人虽有心为孙坚报仇,但自知不敌吕布,而且士气低靡,强行厮杀,也只会加重伤亡而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率军离开,心灰意懒的收敛了孙坚的尸体,召集部众,准备返回联军大营去见袁绍。
正收拾残局,却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黄盖、程普面色大变,此刻大军刚刚吃了一场败仗,更是连主将孙坚都折了,若此刻那吕布去而复返,以如今的军心士气,他们可招架不住。
“备战!”黄盖强忍着心中的痛惜和哀伤,打起精神迎向蹄声来的方向,可惜军中将士经一天戮战,本就疲惫,夜里又被吕布杀了一通,不但折损了大半,士气也因为孙坚的战死彻底没了,一直到对方靠近,还未完全整好阵型。
黄盖深吸了一口气,策马而出,举刀怒道:“来者何人!?”
“渔阳太守公孙瓒在此,前方可是文台所部!?”黑暗中,一声雄厚的回答令黄盖心头松了口气。
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众将士继续皆被,飞马上前,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来人样貌,确是公孙瓒无疑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涩声道:“末将黄盖,参见公孙将军。”
“黄将军无需多礼,文台何在?本将军奉命前来救援!”公孙瓒伸手虚扶,对着黄盖笑道。
“将军来迟一步!”黄盖涩声道。
“出了何事?”公孙瓒也已经察觉到不对,他看到黄盖身后那些明显士气萎靡的战事,还有空气里那弥漫的血腥气息,心中不由一惊:“文台何在?”
“之前遭了吕布偷袭,我家主公与那吕布力战,不敌被杀!”黄盖嘶哑道。
“竟有此事!”公孙瓒闻言面色一变,连忙翻身下马,命帐下将领在四周戒严,他则带了两名亲信前往孙坚军中。
黄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公孙瓒身后两人,这两人一人少年英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之气,眉宇间却是杀气逼人,另一个则是身高九尺,面如重枣,往那一站,便如一口凌厉的宝剑一般令人心生畏惧,不敢靠前,一对丹凤眼不经意间扫过,竟让黄盖有种面对吕布的错觉,忍不住心生好奇道:“这两位是……”
“此二人乃我心腹之将。”公孙瓒笑道,也不多做介绍。
黄盖点了点头,带着公孙瓒三人来到军中,孙坚的尸体已经被人收敛到车上,之前只是嘴角出血,但此刻再看时,却是七孔都不断往外渗血,还夹杂着不少内脏的碎块,在这夜色下,看着极其可怖。
“文台也是一代名将,不想竟死在这裏!当真可惜了。”看着孙坚,公孙瓒幽幽一叹,他和孙坚以前没见过,但名声在叶昭入朝这些年,却是越来越大,不比他这个白马将军弱多少,此刻眼见孙坚尸体,公孙瓒也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心。
“军中还有多少兵马?”感慨一番过后,公孙瓒看了看周围,却发觉这孙坚军营中的将士并不多,不由皱眉问道。
“已不足两千。”程普叹了口气,想当初自长沙起兵时,足足八千将士,一路连斩王睿、张咨,何等威风,不想联盟第一战,便身死异乡,八千将士,到如今更是不足两千,这一路军算是废了。
“那吕布竟如此厉害?”公孙瓒闻言不禁有些心惊,并州与幽州比邻,而且都是与异族作战的强军,吕布之名他自是听过的,在公孙瓒看来,也不过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水准,如今看来,能如此重创孙坚,吕布之能,不容小觑。
黄盖与程普尽皆默然,未曾对上之时,谁能想到那吕布竟然如此厉害,三千骑兵来去如风,吕布之勇,更是令人难以匹敌,今日一战,不但折了大将祖茂,更是连身为主将的孙坚都折在这裏。
“我军怕是难以再宛城盟主交代之任务,还望公孙将军能待我等向盟主告罪,非我等不尽心,只是主公已死,我等当护送主公灵柩回乡,主公还有妻儿在家乡祈盼归来,我等这便告辞了。”黄盖叹了口气,对着公孙瓒道。
“不如先随我回营,向盟主别过再走不迟。”公孙瓒沉声道。
“主公已死,我等去了,指不定被人如何嘲讽。”黄盖摇摇头,之前孙坚连斩王睿、张咨,已经令联军之中不少人心生不满,此刻回去,他们可听不得那奚落之声,倒不如直接走了干脆。
“如此……也好。”公孙瓒闻言怔了怔,随即点头,联军之中那些人的德行他算是见识到了,本事没多少,但挑毛病的本事却是令人生畏,同是沙场名将,公孙瓒也不希望孙坚死后还被人奚落,当下又赠了黄盖两百骑兵,而后才告辞离去,他帐下以骑兵为主,攻城非他所长,此时还是先将消息带回联军,让袁绍来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