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昌可否摘下面具?”何后看着任红昌,微笑道。
任红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叶昭。
“既是太后旨意,自当照办。”叶昭点点头道。
“喏!”任红昌躬身一礼,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叶昭也回头看去,说起来,自己也有三年多没看过任红昌的真容了。
依旧如当年那般惊艳,岁月似乎对她独有偏爱,时光的流逝没有让她美貌减少半分,甚至比当年更加惊艳,少了当年的青涩与纯真,却多了几分刚强和成熟的魅力,冷艳中带着干练,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征服的欲往。
“本宫从未想到,辩儿身边,竟有如此绝世佳人!”哪怕同为女人,何后也忍不住惊叹于任红昌的美貌:“如此佳人,却十年如一日的囚于軍中,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叶昭看向何后:“太后有话,不妨直言。”
何后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任红昌道:“本宫今日邀太尉前来,也是想为红昌保一桩媒。”
“红昌?”叶昭挑了挑眉,看向何后道:“太后怎会有此雅兴?”
“实不相瞒,本宫正是为我儿辩保这一桩婚事。”何后笑道:“我儿辩曾无意见过红昌的真容,惊为天人,是以数次哀求,希望能得红昌姑娘,而且红昌追随太尉,已有十年之久,本是绝色佳人,却数次征战于沙场,未免有些可惜,而且红昌如今已经二十有七,难道太尉要让红昌如此佳人孤独终老?”
叶昭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任红昌道:“红昌如何说?”
任红昌的面色从刚才何后说出刘辩之时,就变得有些难看,叶昭出言,更让任红昌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哀怨,深深地看着叶昭道:“听凭主公吩咐。”
何后看向叶昭,微笑道:“既然任姑娘不反对,不知……”
“不行啊。”叶昭起身,将任红昌扶起来:“实不相瞒,我与红昌,三年前便有了白首之约,殿下青睐,是红昌的福气,不过要臣放弃心爱的女人,眼看着爱人嫁做他人妇,恕臣难以从命。”
叶昭扭头看向任红昌,笑道:“三年之前,我曾问你,是否愿意嫁入叶家,你说需要考虑,我给你三年时间,红昌,这三年时光,也差不多可以想清楚了,如今太后在此,不如你便给我一个答覆如何?”
泪水不争气的自眼眶中滑落,对于涅凡营的姑娘们来说,叶昭是不可替代的,也是许多姑娘至今留在涅凡营不愿嫁人的原因,叶昭有着符合绝大多数女人审美的容颜,有着绝大多数男人没有的才华和能力,最重要的是,叶昭从当年西园比斗开始,就成了女兵们的一种精神支柱。
对于涅凡营的姑娘们来说,叶昭是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梦想,包括任红昌,也包括李淑香、马南湘以及大半涅凡营的将士。
只是有人能够认清现实,比如李淑香在当初翠娥嫁给黄权之后,也寻了一户愿意接受她的人家嫁了,乃叶昭麾下大将纪灵,如今虽然还在涅凡营挂职,但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
但也有人没有放弃那渺茫的希望,比如任红昌,这也是她十年如一日的待在这涅凡营中,只为能离叶昭更近一些。
在刚才,叶昭询问她的时候,她的内心有些绝望,他以为叶昭会将她送给刘辩,那个小他近十岁,从无邪少年逐渐变阴沉的男人,原本已经即将死去的心,此刻却被叶昭一句话从地狱带到了天堂。
饶是意志已经在多年的磨练中坚硬如铁,此刻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哪怕这只是叶昭的推脱之词,也足够让她感动了。
“愿意或是不愿?嫁给本侯,真让红昌如此痛苦?”叶昭看着任红昌,心中突然有些怜悯,带着几分揶揄道。
“红昌愿意。”任红昌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太后也看到了,她说她愿意。”叶昭看着何后,微笑道。
何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次,才保持住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得狰狞,这当面如此肆无忌惮的脸,打的可真够响的,但她没办法发作,只能咬牙道:“是本宫唐突了,不知太尉与任姑娘还有这般……往事。”
理智在崩溃边缘,措辞也变得滞涩起来,她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但她真不敢开这个口,而且还得笑脸相迎:“既然如此,不如本宫来为叶侯做这个媒,就当是任姑娘的家人如何?”
“太后愿意,自是我等福分,红昌,还不谢过太后?”叶昭对着任红昌笑道。
“红昌多谢太后!”任红昌躬身一礼道。
“不必多礼,能为叶侯保媒,也是本宫之幸。”何后努力维持着笑意,只是她的笑容,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