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一箭射出,却并非射向张济,而是射向其身后的帅旗。
拖着绳索的帅旗被吕布一箭射断,而后吕布也不冲阵,调转马头便走,同时方天画戟一挥,南阳军军阵之中,一排排弓箭手迈步而出,对着迎面扑来的西凉将士便是一轮箭雨射出。
同时一支骑兵飞奔而出,与吕布汇合在一处,绕过冲出来的兵马,直接冲向张济的本阵。
帅旗一断,张济心中便觉不妙,这帅旗可不是摆设,乃是三军军魂所在,也是冷兵器战场上指挥军队的重要道具,帅旗一断,对军队的指挥能力至少失去一半,将士们看不到帅旗,就不知道看哪个方向获得军令,很容易被敌军击乱。
又见吕布率轻骑绕道来击,心中更是发沉,十年不见,吕布的打法还是这么犀利,单就战场上而言,吕布实在有些无解,只是事已至此,就算明知不敌,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吕布来一场了。
“杀!”令旗一挥,张济指挥骑兵跟吕布开始对冲。
“死!”两边骑兵,如同两股洪流一般碰撞在一起,霎时间无数血花绽放,吕布一马当先,手中方天画戟在接触的瞬间,如同一道匹练般划过,六名骑士被一戟扫飞,紧跟着方天画戟抡开,上下翻飞,所过之处,西凉军纷纷落马,无一合之将,身后的并州铁骑哪怕早已习惯了吕布的强悍,但此时见自家主将勇武绝伦,依旧是士气大震,一个个凶狠的扑上来,与西凉骑兵杀在一处。
短暂的僵持过后,接下来就是势如破竹的屠杀,饶是张济已经想过吕布冲阵厉害,但也没想到自己训练出来的骑兵,会如此不堪一击,看着在人群中纵横驰骋,如同一道旋风般卷过的吕布,张济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没听张绣的话。
年过四十的吕布,其悍勇比之当年有增无减,那一杆方天画戟每一次舞动,都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吕布麾下的骑兵如此悍勇,跟吕布这种鬼神般的表现有着直接的关系,若再让吕布这么肆无忌惮的冲下去,恐怕自己的骑兵会被彻底冲溃。
深吸了一口气,张济没有参战,他武艺不差,但更有自知之明,自己此刻若是冲上去,在吕布手下恐怕撑不过三合,那时候,士气溃败的会更厉害。
一把抄起雕弓,看准吕布的方向,便是一箭射出。
吕布杀的正酣,心中忽然生出了警兆,那是在千百次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直觉,曾不止一次救过吕布的性命。
想都没想,吕布直接往马背上一趴,冰冷的箭簇从吕布背后划过。
吕布起身,豁然回头,那野兽一般的眸子中绽放的危险光芒,哪怕隔着老远,依旧让张济心中一窒。
“滚。”一名骑士想趁机来杀吕布,却被吕布反手抓住骑枪,随手一甩,那骑士手舞足蹈的被甩飞出去,撞翻了一片。
吕布重新将方天画戟挂在马背上,摘下雕弓,右手往箭囊裏面一抓,便是四枚箭簇被他扣在指间,往弓弦上面一上,双臂突然发力,五石强弓被吕布拉的圆如满月,不过这四箭可不是来射张济的,在片刻蓄力之后,吕布手指一松,四枚箭朝着不同的方向射出,每一支箭,至少能穿透三五名骑士的身体,转瞬间,吕布身边便被清空了一片。
将雕弓一挂,吕布一磕马腹,重新将方天画戟捞在手中,趁着周围西凉军震撼之际,赤兔马已经默契的策马飞奔而出。
“张济狗贼,拿命来!”
战马飞奔,百多步的距离片刻便至,张济见吕布竟然直接杀向这裏,心中大惊,连忙指挥部将大声道:“拦住他,拦住此人!”
张济身后,六名将领同时杀出,迎向吕布。
吕布一招四夷宾服,方天画戟横扫,两名将领被他拦腰斩断,紧跟着方天画戟一崩,迎面而来的将士连人带兵器如同被重锤砸中一般,倒飞出去,摔进人群中生死不知。
侧身避开一杆长枪,反手将另一名武将斩杀,紧跟着方天画戟一晃,一片戟云腾起,最后的两名武将被吕布斩落马下。
赤兔马不停,已经杀到张济面前。
张济见已经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举枪招架。
“死!”吕布方天画戟连斩三次,张济硬接两戟,枪杆应声而断,双臂更失去知觉,只能眼看着吕布最后一戟掠过他咽喉,人头被吕布一把从脖子上生生拽下来。
“叔父!!!”刚刚上城的张绣,便看到这令自己绝望的一幕,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
吕布抬头,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不屑一笑,策马转身,跟自己的将士汇合,再度杀入西凉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