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卧龙岗。
“你家先生又去哪了!?”张飞有些暴躁的看着眼前的童子,只觉此子相当可恶。
“我家先生去云游四方,当真不在,刘将军还是下次再来吧!”童子有些不满的瞪了张飞一眼。
“若你家先生回来,烦请遣人告知,我会留人在此!”刘备叹了口气,看向身旁一名亲衞道:“刘全,你便留在这裏。”
“我家先生的草庐,乃清静之地,并不欢迎外人。”童子朗声道。
“无妨,不会打扰草庐清幽。”刘备看向刘全道:“你便在此处寻一户人家,买下房舍,若那孔明先生回来,立刻来告知。”
“喏!”
刘全乃刘备亲衞,也是刘备同乡同族,有些武力,刘备任代郡太守时便来相投,被刘备任为亲衞统领,虽然地位不高,却是刘备身边最信任之人,其信任程度,恐怕不弱于张飞、陈到这些人。
“兄长,不过一酸儒尔,何必这般客气,没了他,难道我们便不会打仗了?”
“闭嘴!”刘备喝了一声,对童子抱了抱拳,转身带着张飞和陈到离去,这卧龙岗如今属于叶昭治地,刘备也不便久留。
看着刘备等人离开的方向,童子看了刘全一眼,转身回了草庐,将大门关上,径直入了正厅,却见两名青年正盘膝坐于厅中下棋,当下躬身一礼道:“先生,那刘将军已经离开。”
“嗯。”一名青年默默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将一枚白子落下。
“孔明,这刘将军在民间颇有声望,又是汉室宗亲,这五顾茅庐,也算极尽诚意,为何连一面都不愿见?”青年对面的男子要比青年大上几岁,微笑着看着青年问道。
“那元直又为何不肯出仕?”孔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大势已定,出不出仕又有何意义?”青年叹了口气,看着草庐之外道:“刘将军确为明主,可惜生不逢时,这天下……我记得孔明曾着一书,专研这天下局势,该有应对之策才是,为何……”
“吾于去岁曾游历蜀中!”孔明幽幽一叹道:“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蜀中吏治清明,人心皆向叶昭,便是胸有万般计策,但这人心不在,如之奈何?”
元直叹息一声,良久才打破沉默道:“听闻那丞相已定下新的取士之法,于泰安七年也就是后年向天下取士,不问出身,凡有才者,皆可量才录用,我准备届时去往洛阳一试。”
孔明默默地点点头道:“以元直之才,当可平步青云,亮预祝元直功成。”
“孔明不随我一同去?”元直看向孔明,开口道:“孔明之才胜我十倍,难道真的甘心终老于这山野之间。”
“吾并无出仕之心。”孔明摇了摇头道。
“我知孔明属意于那刘将军,但孔明也说了,天时地利人和皆无,又何必如此,我观那叶相亦有人主之象,孔明之才,未必不能一展所学。”
“常伴与这青山绿水,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孔明微笑道。
“罢了!”元直起身,对着孔明一礼道:“学业已成,此番前来,便是与孔明告辞,我欲游历天下,若有再见之日,你我再把酒言欢。”
“恕不远送。”孔明起身,对元直还了一礼笑道:“但愿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一定。”元直点头,拍了拍童子的脑袋,转身往门外离去。
孔明看着元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外,方才幽幽一叹,这天下大势,真的无可改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