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舱门被打开。

一群人飞步冲进将慕羽所在的拟真驾驶舱团团围住。

“羽，你没事吧？！”

“羽，说话啊！”

滋滋的机械声响起，舱门被缓缓打开。慕羽木然坐在舱内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连皮肤下的青筋都隐然可见，惟独他的眼睛依然泛着神采。

很难想象在一张呆滞的表情下，会有这样复杂的眸子。怔然、愤怒、冰冷、蔑视、仇恨等等本不应同时存在的情绪居然同时汇聚在那双黑色眼眸之中。

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还死不了。”

冷酷的声线从人群外围传来，一时间目光齐刷刷转动，齐聚在缓步而来的凌帝身上。他表情平静得近乎冰冷，目光沉寂，即使在灼热的注视之下依然如同骄傲的王，步伐的节奏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慕羽发丝遮掩下的黑色眸子倏然爆出一抹精光，亮得骇人！

“你犯下的罪足够你死一万次！！”

跃起的修长身躯快如闪电，慕羽面容狰狞，怒吼中张开右臂，五指成爪，没有人注意到他掌心之中竟然隐隐有电光流动，沿着手掌脉络窜动！

体内血脉疯狂地流转，顷刻已汇聚大量的雷元素集中掌心，高浓度的雷元素绝对可以将凌帝烧成一尊黑炭！

——快停下，慕霜！

“你给我滚开，别碍事！别碍事啊！”

——给我回去，慕霜！

“啊啊啊！”

脑海瞬间清明，慕羽重新夺回对意识的主控权，只是身躯去势已经无法停止，掌中的雷元素虽然基本消散，却还一些残留在手上。

砰！

凌帝剑眉一凝，在慕羽拳头砸到的时候，身躯一震，全身肌肉骤然紧绷到极致，咬着牙，一步不退。他双目霎时闪过一丝异色，但旋即被惯有的冷冽覆盖。

场面有了短暂的安静。

“你，为什么不躲？”慕羽怔怔看着暗忍痛苦的凌帝，心知此刻他虽然看起来表面无事，但身体应该会有麻痹感，一时还无法恢复。

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凌帝，那个男人连死都不怕，又何惧一点麻痹感？凌帝硬是将被麻痹的抬起，甩开慕羽还贴着他的拳头，冷冷地道：“不够还可以再来几下……”

“凌、凌帝，别冲动……”

许亮都以为凌帝发怒了，连忙劝阻，却被凌帝手一挥，安静了下来。

“现在你不是我的敌人，我没有理由躲。”

他淡淡地道，随后如剑一般锋利的眉挑起，冷冷道：“既然没死，那以后就不要对敌人心存仁慈。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淡漠的眸子，却似乎穿透了慕羽的心，让他忍不住下意识的辩解道：“我没有……”

“那为何不攻击我的驾驶舱？”

慕羽无言以对，忽然明白了凌帝的用心，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对犯下的错刻骨铭心。他低下头，却听到了身体中最深切的悲叹。

他的仁慈，在现实的压迫下，正一点一点被吞噬。

“你是我的同伴，即使你因为可笑的仁慈而陷入死地，我依然会救你。但是，没人会甘心为了救你而死。”

凌帝说完，不理会将头都快垂低到胸口的慕羽，转身离去。这时每个人都已明白凌帝的用心，虽然手段激烈，但毕竟慕羽也还好好活着，自然也再无理由去指责他。

只有一个人例外。

“站住！”

凌帝果然停住，回头望着向他缓缓走来的华尔修。那宛如太阳神再世的美男子站立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却含着不下凌帝的锐利，冷冷注视着他的双眸。

两道视线碰撞在一起，仿佛剑影刀戈在无声杀伐。

“虽然知道你的用意，但我很不爽。”

“有本事你可以让我不爽。”

“我会打败你的。”

“欢迎。”

很难想象平时温雅的华尔修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也不难想象凌帝的强硬作风。两人短促的对方，针尖对麦芒，让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慕羽见状大急，两个都是为他好的同伴，却因为他而对立，这让他心生内疚，连忙叫道：“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