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弃的。”

分别在即的时候，在这间沉默色调的咖啡屋中，江芷馨终于打破了许久沉默，抬起头，认真说道：“我曾丢弃了你，换取我想要拥有的。现在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却再也无法和你像当年一样坐在满山枫林中看日落。既然老天再一次给了我这机会，我没有理由放弃。”

但有时候上苍安排重逢，不过是为了证明，有些舍弃的，再无法捡起……

慕羽叹息一声，道：“你何苦呢？”

“我不管你的亡妻带给你怎样的阴影，也不关心那位叫做苏离的女子有多大背景有多么出色。我只知道，你现在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你走。无论你是有主或是结婚，只要你在我眼前，我便还有希望。”

慕羽看着她倔强的眼，心知她本来就是个好胜倔强的女子，默然片刻，道：“你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江芷馨玉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声音清脆如她的美丽，她抿嘴，眼露嘲弄，道：“我当初想要的，已经可以实现。所以即使再失去一切，对我而言，也没什么重要。”

慕羽皱眉。觉得江芷馨话里有话。但他不愿意细究，大概是潜意识里害怕再陷入她的聪慧温柔中无法自拔，叹道：“夜晚了，我送你回去。”

江芷馨直直看了他许久，方才轻轻点头。

夜凉如水，车驰如箭。

江芷馨看着窗外掠过的流光，有些哀怨道：“你开得这么快，就这么害怕和我相处久一些？”

慕羽手一抖，江芷馨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总能轻易看透就连慕羽自己都忽略的情绪，他干笑道：“没有的事。”

“不过这是好事。”江芷馨表情一变，嫣然笑道：“你越是怕，我便越开心。你怕得是再对我动情，但这便说明我的机会很大。”

她的目光，折射在后视镜上，仿佛有若实质地与慕羽慌乱的眼神对上，慕羽刻意不再看她，假装专心开着车，却不言语。

再一次的沉默中，车速更快。

江芷馨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讨厌的沉默，收回看着慕羽的目光，望向窗外，随口道：“你的心口还会时常作痛么？”

慕羽在后视镜中只看到江芷馨动人的侧脸，她安静看着窗外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当年，恬静而美丽。

当过往再无法回去，某个重复的画面只不过是表象。

慕羽心中唏嘘，答道：“几年前就不会了，莫名其妙就好了。”

他其实并愿意提起这事，他曾告诉过李烁，在加入军部前没有机甲作战经验就是因为他时常会莫名的心口绞痛。只是在得到遗迹力量后才康复。而遗迹力量，却是已失去莉兰为代价而换来的……

江芷馨却因此沉默了，慕羽不知道她再想什么，许久才听她轻声一笑，白了慕羽一眼：“你已经超速了，罚单足够我打车回去了。”

“呃……”

车速终于开始慢下来。

……

慕羽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但没想到家里居然有人还在瞪着他，一开门，陈明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妈，你还没睡？”慕羽诧异道，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陈明兰还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看都不看慕羽，她这个样子让慕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晚上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哦，和朋友谈了一些事。”慕羽这时说话开始谨慎，小心翼翼地坐到陈明兰身边。

“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