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答应缘缘是有很多原因啦。”李若倩见慕羽也有些尴尬，聪明地将话题转移了：“因为某人的桃花好像比较多，而某人的心好像也比较惘然。所以，五年的时间，正好让某人有个时间想想，将那些桃花全都卡擦了。”

李若倩笑着道，想了想，又道：“不过……最重要的是，缘缘她是真的爱你。对于一个付出爱的人，留给她一点希望，是件美好的事。”

“她爱我？”慕羽闻言哑然失笑，道：“她那么小，哪懂什么是爱。”

“谁告诉你懂不懂爱和年龄有关？”李若倩又白了慕羽一眼，道：“为一个人没心没肺地付出，为一个人没有理由的哭，没有理由的笑。这难道不是爱？爱本来就是傻瓜，人成熟了，并不是明白什么是爱，而是明白了怎么不被伤害。这样的爱，太过理智，不够疯狂。”

慕羽心中一抖，虽然还是不愿意相信易缘是真的爱上了他，但李若倩说得却不无道理，他原本以为的想法，竟然在那一瞬间，开始产生了动摇。

他不敢再想，勉强笑笑，道：“你还挺有见解的嘛。”

李若倩眸子熠熠地看着他，在慕羽有些不知所措间，嫣然一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慕羽更加不敢说话了，他和李若倩的名义虽然是明确，但对于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他潜意识不愿触碰的问题。

她究竟爱不爱他，而他，是否也对她动心？

大许那些答案已经在慕羽心中，只是一时不愿承认而已。慕羽心中划过一个念想，忽然觉得李若倩答应易缘的条件，也许并非荒唐。

五年么？那么，就用五年的时间确定这些答案吧。

“你看，你现在真幸福。”李若倩轻声地道：“有那么多人爱着你，苏离、江芷馨、易缘……所以，为何还要沉溺于过去的悲痛呢？你说你的世界早已沉沦在一片黑暗中，但难道这些人、这些幸福不能让光明重新降临么？”

慕羽脚步一顿，李若倩敏感地感觉到了，她诧异地看了慕羽一眼，但下一个瞬间，慕羽的脚步已经恢复行云流水。

李若倩心裏微沉，她知道慕羽在卡斯特战争的过去。但身为记者，她却早就知道，慕羽还有一些过去瞒着她。

那些过去，很灰暗，是他心底最深处最疼痛的伤口，直到现在还鲜血淋漓。

是什么样的阴影，如此地巨大，以至于连苏离、江芷馨、易缘这些能够给予一般人一辈子幸福感的光明都不足以照亮他世界的灰暗？

慕羽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那里万里无云，澄净地没有任何污点。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他望着苍穹，都能看见那张带着阳光的笑脸，从来不曾模糊。

大许也是因为那张笑脸太过清晰，所以他也永远也忘不了他穿透机甲驾驶舱将她像蝼蚁一般紧紧勒死的那一瞬间。

永远也忘不了……她失去了神采的眸子，空洞地像鬼一样地注视着他。

莉兰，没有你的幸福，永远带着一道阴影。

但是，至少，请和我一起感受着那些幸福。

慕羽低头，苍穹从视线消失。然后他望着前方，那里的路，延伸在视线的尽头，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景色。

李若倩见他不说话，笑了笑，将他的手挽得更紧了。轻风飘叶中，两人相偎走向延伸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