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范思涵微微睁大着美目,看着破损得不成人形的终焉,双手叉腰,感叹地说道:“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慕羽有些羞涩地干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麻烦了。”
法尔斯坦一战,终焉受损严重,范思涵得到的消息是几近报废。等到她火急火燎地带着研发和维修团队赶到联盟军撤离后驻扎的卡尔森看到了这台终焉,确信情报员一定是个连机体概念都没有的白痴。
这何止是几近报废,没有爆体就算阿弥陀佛了!范思涵真心很佩服那些胆大的联盟军维修师们,就这样敢把这终焉给拉了回来,就不怕它轰的一声炸飞这间仓库?
虽然听闻过这场战斗的惨烈,但范思涵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能将近乎完美的终焉机体打成这样。她摇了摇头,瞪了慕羽一眼,纤细手指平平伸出,慕羽只觉得耳垂一凉,她柔腻的手指已经紧紧地夹住了慕羽的耳朵。
“啊啊……你干嘛……”
饶是慕羽身经百战,在生死边缘无数次擦肩而过,对于女人的这一招,依然被虐得体无完肤,连连叫饶。一回头间,就见范思涵艳如玫瑰的红唇凑了上来,贴在他耳朵边上。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么?终焉只是一台机体,报废就报废了,还能制造出来。但是你几个意思?逃生系统居然一次都没用过?!你TM要是死了,老娘去哪里再找一个能驾驶终焉的机师!你存心让老娘的机体变成一堆废铁是不是!草!”
她说话初时轻柔温和,到后面一半骤然如平地惊雷粗鲁地炸裂在慕羽耳边,吼得慕羽耳朵轰鸣,脑袋甚至有一些晕眩的幻觉。
这可比在战场上厮杀要可怕得多。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窃笑不已,似乎很欣赏慕羽吃瘪的窘迫模样。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上方了清冷传来:“喂,你是不是应该放开你的手呢?”
范思涵抬起头,扶了扶眼睛,望见弥蕾穿着笔挺制服站在二层楼居高临下冷冷望着她。范思涵眯起眼睛,唇角微勾绽放开一朵桃花:“我为什么要放开呢?”
弥蕾绕过二层楼走廊,顺着楼梯缓缓走下,她的眼睛却一刻都不离范思涵,淡淡地道:“因为他是我男人,你不能捏。”
范思涵笑得更欢了,道:“你的男人?我怎么记得,好像苏离或者那位李大记者才是吧?”
“谁告诉除了她们,他就不能是我的男人了?”弥蕾走到两人面前,站定,盯着范思涵白皙的手指,道:“最关键的是,他不是你的男人。”
范思涵将眼睛眯起,脸上笑容不减,弥蕾也瞳孔微凝冷视着范思涵。夹在两个女人刀光剑影的目光中的慕羽,可怜得连痛都不敢叫了。
“还不放手么?”
范思涵闻言撒了手,意犹未尽地拍着两手,耸肩转身,摊着手,长吁短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开放……哟嗬,年轻,还真TM的好啊!”
她干净利落地笑了一声:“走了,维修机体去了。”
慕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走到弥蕾身边,轻声地道:“弥蕾……其实她……”
“给老娘长点记性!下一次再把终焉搞成这样,老娘阉了你!!”
范思涵猛然回头怒喝,吓得慕羽将“她是个挺好的人”这样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裏,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结结巴巴地道:“呃,知、知道了。”
直到确认范思涵这次真的离开后,慕羽才继续对弥蕾道:“弥蕾,你……”
“我吃醋了啊。让女生吃醋可是不好的行为哦,尤其是让像我这样聪明可爱又知性完美的女生。所以,小羽羽,你欠我一次哦~!”
虽然说弥蕾属狗很没有礼貌,但慕羽的确在那一瞬间认为这妮子一定是属狗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质问立刻展颜地笑靥如花。慕羽愕然望着她柔媚的笑容,猛然一个机灵,道:“什么欠你一次?”
“还记得嘛?那次我帮你收拾房间结果反而被你凶了,那一次我可是很生气的哦。你忘了你是用什么才让我原谅你的吗?”弥蕾水汪汪的眼眸哀怨地看着他,但慕羽并没有感到一点儿可怜,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我才原谅的呀!所以,你现在惹我生气,本姑娘温柔体贴,才让欠我一次,只做一件事,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呃……是、是吗?”慕羽想起那些年,就是这么一个女孩,每天清晨为他将房间收拾得整洁干净,以至于每一次回到房间都像是搬进新房一样。他的回忆被挑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回忆在都市中或许微不足道,但在惨烈而残酷的战火延烧的那个时代,却是足以弥足珍贵的回忆。这些回忆因为战火而衍生,而深刻,但似乎,如今的战火也逐渐焚烧着这些回忆的美好。
譬如许亮,譬如那些死去的人。
于是他竟然不忍再想这样的回忆,硬生生地那里的美好镇压,低头道:“这样的话,那好吧。”
“就知道小羽羽最好了!”弥蕾眉开眼笑,掏出胸前的挂坠,拿起小刀在之上重重划出了两道划痕。
“你……在干什么?”
“人老了,怕记不住,所以拿它做个记号呗,记录一下你欠了我几次。”
“哦……等等,为什么划了两道?!”
弥蕾睁着清澈美丽的大眼睛,诧异地道:“因为你欠了我两次啊。”
“我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帮你给阿姨打了电话报了平安,阿姨担心死你了,知道你又怕听见阿姨哭,所以由我出面了。本姑娘这样帮了你,难道你不该有所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