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偏暗的房间划过子弹的银光，宽大的电视屏幕被洞穿，一条条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林威竹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最深处，他仰躺在轮椅上，目光淡漠地望着上方。神情平静，然而手指竟然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坐直了身躯，目光瞥见桌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华尔修明艳俊秀的脸神采飞扬，暗金色碎发在淡淡阳光下散着迷人的光晕。

林威竹将照片取了出来，他以为他已经平静，然后手指竟然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的一生，一直以这个同龄人为榜样，从知道华尔修这个名字的那天起，他走过的足迹都是林威竹为之追逐的目标。

然而在命运指引之下，就是这个为之追逐的目标亲手断送了他追逐的可能。

林威竹点燃了火，凝视着那张照片在火光中渐渐被吞没，一眨不眨。

“我从来没有妄想能追逐上你，这一生本来以为只要能看得到你的背影就算成功了。可是你便是如此的骄傲么？即使连背影都如此吝啬，因为你，我的梦想为之有了光，也因为你，我的未来由此破灭。那么……”

“我将倾尽我一生的力量，将你摧毁。”

林威竹低声地说，说话的时候，他凝望着自己的腿。在灰暗的光线中，并不看得清那双腿，但林威竹清楚地记得它的模样，记得当这双腿离开他的身体时候，在模糊泪水中那截血淋淋的肉。他说得越发轻柔，内里却越发狠厉，像是对待一个情人，像是对待一个仇人。

……

同样的新闻，在医院干净洁白的房间内正在播放着。

整间病房孤独地只有新闻播放声。

慕羽看都不看电视屏幕，只是抓着苏离的手放在额头，另一只手轻柔地替苏离捋顺她乌黑亮丽的发。苏离任由他拉着手，望着慕羽无言的笑。

“小羽哥哥！！你、你看新闻了吗……！”

“哥哥，哥哥！华尔修竟然是大坏蛋啊！！”

易缘和伊洁娅的声音从门外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只是两道声音并不是来自同一方向，砰得一声，伴随着两个丫头泪眼汪汪的喊痛声，两具已发育成熟的娇躯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慕羽摇摇头，站起身，无奈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他蹲下身，左右各伸出一只手，怜爱地揉着两丫头的额头。两个死丫头顿时不再喊痛了，像只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儿，惬意地闭上眼。

慕羽看着两个妮子可爱表情微微一笑，待转头时，一对白|嫩细腻的修长美|腿已亭亭立在眼前。

他顺着这双腿往上看，裙子很短很紧，腰肢如柳，胸部诱人，李若倩的脸很红。

“看够了么？”李若倩白了他一眼：“大色鬼！”

慕羽耸耸肩，站起身，笑道：“美人如玉，谁甘做那柳下惠？”

李若倩娇媚地横了他一眼，美目又浮上了一丝担忧：“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么？妖兽竟然……”

“在那呢。”慕羽打断她的话，眼神瞥了瞥墙壁上的电视，电视上正不断在播放着莱茵纽西来事件的最新动态。

李若倩走上前，轻轻握住了慕羽的手，望着慕羽道：“人心本就难测，也有可能不是华尔修他……”

“若倩。”慕羽忽然道：“这种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事实吧？”

他望着李若倩，问得有些矛盾。但李若倩已逐渐走进他的世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叹息一声，轻声道：“嗯。”

“既然是事实，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吧？”

“嗯。”

“即使是逃避也不能吧？”

“嗯。”

“那么，就面对吧。”

李若倩感觉握着的手突然一紧，望着慕羽平静的脸，他的发在透射进来的微光中浮现点点光晕，似乎又像是汇集到了他那黑色眸子里，明亮得让人温暖而安全。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为之奋战的理由。

只是过去，大概却未必会因此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