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我干嘛?我不是宁完我,您们认错人了。”宁完我看着程平一脸不善的样子,急忙开口反驳。看着宁完我这个样子,程平嗤笑一声,“呵呵,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反驳,你是不是宁完我我们自己清楚。如果你不是宁完我的话,那你的头发呢?别给我说你之前是和尚。”程平拍了两下宁完我的光头,一脸戏谑的看着宁完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宁完我。”宁完我依旧不停的否定自己的身份。这些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宁完我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但是这些人能清楚的掌握自己的行踪轨迹,那就说明这些人肯定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不承认?嘴硬?行,既然你嘴硬,那我就让你嘴硬,来人啊,给他松松皮,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程平站了起来,指着宁完我,一脸戾气的道。声音刚落,站在程平后面的黑衣人便涌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对宁完我拳打脚踢。宁完我想要躲避,可是整个人都已经被死死地捆绑在柱子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只能任由黑衣人的拳头和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啊,饶命啊,饶了我吧,我真不是宁完我,我真不是宁完我啊。”没一会儿,宁完我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程平这些人可都是身体健壮的大汉,他们坐在宁完我身上的力气可不小,没多长时间就将宁完我揍得鼻青脸肿起来。“我说,我说,我就是宁完我,我就是宁完我。”坚持了没多长时间,宁完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承认不行啊,这些人都是往死里招呼,要是不承认,说不定还真的要被这些人给当场打死。“好了,停手吧。”程平见宁完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让自己的手下停了下来。程平看着蜷缩在柱子旁边鼻青脸肿的宁完我,开口说道:“这几天给我看好了,吃的喝的都给我供上,身上的伤势也给我治一治,别让他死了,过几天想办法将他送出城去。”虽然赵文给他们的命令是,如果不能将宁完我活着送出城,就将他的脑袋送出城。可是对于程平来说,将一个大活人送出城去的功劳要比送一个脑袋的功劳大。他们这些人在京城中憋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立功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程平吩咐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柴房,朝着外面走去。……与此同时,英国公张之极和成国公朱纯臣也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广发邀请贴,准备将朝中五品以上,且不同意迁都的文武官员以及那些品级低权利大的科道言官全都邀请到英国公府中。除过文武官员之外,还有大量的勋贵以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商户。英国公张之极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联合所有不同意迁都的官员,一起给崇祯施压。第二天凌晨,英国公府后院的一间密室里,熬了一个晚上的英国公看着密室中的众多官员,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们今天出去之后,就给我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官员,让他们上书陛下,让陛下放弃迁都的计划。再还有,你们这些人在城中的产业也要行动起来。将你们名下的粮店等等必需品的店铺全部关门,同时鼓动城中百姓,阻止陛下迁都。记住,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你们想到金陵寄人篱下,那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听明白了吗?”张之极看着密室中的众多官员,沉声说道。张之极的英国公府之前被赵文摧毁过一次,虽然赵文那次将英国公府整的够呛,而且还抢夺了不上的财物。可是英国公府毕竟是传承了两百多年的顶级勋贵,这两百年间积攒下来的财物数不胜数。俗话说,狡兔三窟。英国公府也不是傻缺,也不可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中,所以英国公府虽然被赵文给抢夺了一遍,但是英国公府还有很多东西并没有放在英国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英国公府才能在断断的时间中重新恢复过来。密室中的官员们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英国公,脸上满是振奋之色。兵科给事中时光亨因为地位的缘故,所以坐在了末尾位置。时光亨站了起来,他看着张之极,慷慨激昂的大喊着,“国公爷,您就放心吧,此事我们一定能办好。迁都乃是歪理邪说,京城乃是国本,是万万不可动摇的。当年前宋就是因为动摇国本,最后导致国土沦丧,咱们大明绝对不能步前宋的后尘。户部尚书毕自严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自从他成为户部尚书之后,朝廷财政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这都是毕自严的惹的祸。现在毕自严又要鼓吹迁都,此事万万不行。此人大奸似忠,乃是当世秦桧,人人得而诛之。”时光亨大义凛然,就像是一个正义的斗士一样,不断的批判着毕自严。可是,历史上的毕自严根本就不是时光亨说的这样。历史上的毕自严不仅是一个忠臣,而且还是一个能臣。毕自严在成为户部尚书的时候,国库早被朝中贪官贪污的不剩什么。国家财政赤字达一百三十余万两白银,财政崩溃已经崩溃,而当时关外建奴越演愈烈,所以朝廷只能征缴三响。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朝廷绝对会不战自败。毕自严深知这里面的危机,所以节源开流着手,首先提出裁汰冗兵、兴复屯田,地方官吏以经济发展来考核。毕自严的建议得到崇祯皇帝的称赞,其后,他广泛征求朝廷老臣的意见,系统地提出了十二条解决财政困难的措施。包括增加盐引,复兴开中法,裁汰冗兵冗役,清查军队名额,开发京畿之地的水田,清查天下隐匿人口以及隐匿土地。为了杜绝地方官侵吞赋税银两,他亲自主持编订了赋役清册,颁行天下,严格监督审核,在他的努力之下,贪污现象受到控制。可是,人力有时尽,毕自严的种种措施随着他在崇祯十一年病逝之后,一切土崩瓦解。在没有了毕自严的情况下,朝廷财政彻底崩溃,国家形势急转而下。如果将孙传庭卢象升这些人组成明末能臣的话,毕自严也完全能位列其中。“毕自严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想弄死他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罢了。重要的是陛下,是皇上,要让皇上自己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不让陛下放弃这个想法,就算杀了毕自严,后面还会出现赵自严、刘自严之类的人。”张之极看着时光亨,面无表情的说着。此时,张之极眼中哪里还有一点对皇帝的敬畏?“是,是,是,国公爷说的没错,国公爷说的没错。”时光亨连连回话。“诸位,此事事关你我身家富贵,要是真的迁都金陵,那么一切都是水上浮萍,还请诸位万般努力。”张之极站了起来,看着密室中的众人,装模作样的冲着这些人鞠了一躬。“我等定然让陛下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密室中的众人齐声喊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留你们了!”张之极说罢,便走出了密室。当所有人走出密室的时候,一场动乱即将升起。当天下午,时光亨的一封《迁都论》被送到了崇祯的桌头。当崇祯看过时光亨的《迁都论》之后,整个人差点没被气死。时光亨在《迁都论》中说,宋之所以亡就是因为迁都,并且明说,如果大明要迁都金陵,那么大明就会步宋的后尘。时光亨还说,迁都金陵乃是违背祖训,是不敬祖宗,是不孝不义。整篇文章都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崇祯,说一道崇祯迁都,那就是宋高宗,就是昏君。一直以明君自称的崇祯在看到这封奏折的时候,当场被气的牙根痒痒。这还不算完,就在崇祯在御书房发火的时候,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说张之极和朱纯臣跑到太庙外面哭去了,和张之极一起的还有满朝勋贵。除过他们之外还有他们的家属,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将太庙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还说什么成祖皇帝英明神武,定都京城,说京城怎么怎么好,又说金陵怎么怎么差。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能迁都。当小黄门将话说完之后,崇祯被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张之极这招狠啊,这就相当于扇崇祯的脸,将崇祯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太庙是供奉崇祯祖宗的地方,跑到太庙哭诉,相当于两个小孩子闹矛盾了,其中的一个直接跑去告家长一般。明朝以孝立国,此举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相当于指着崇祯的鼻子骂崇祯是个昏君一样。崇祯靠在椅子上,大口的呼吸着。站在旁边的高起潜急忙冲着小黄门大喊道:“你个奴才,还不快滚?要是将皇爷气出个好歹来,你吃罪的气吗?”把小黄门骂出去之后,高起潜又大喊了起来,“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崇祯看着火急火燎的高起潜,喃喃说道:“不用传御医,朕没事,朕没事。”“皇爷,您真的没事吗?”高起潜一脸担忧的看着崇祯。崇祯深吸一口气,说道:“朕没事,不用传唤御医。”见崇祯执意如此,高起潜也只好放弃了传唤御医。“可恶,可恶啊。”崇祯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奏折,一把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推翻,同时不停的破口大骂着。崇祯也想到迁都之事会引起朝中官员阻挠,可是他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剧烈。“该死,该死!”崇祯瘫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房顶。这一刻,崇祯从心里感觉到无力。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当年他的皇兄为什么会放任魏忠贤,为什么会让魏忠贤掌握朝纲。要是这件事放在天启身上,张之极这些人敢在太庙前哭诉吗?时光亨敢上书《迁都论》吗?这一刻,崇祯响起来自己的皇兄临终前给自己说的那番话,“魏忠贤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有他在,朝中官员不敢放肆。”可是,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只是将其当成耳旁风,并且还赐死了魏忠贤。甚至还被朝中官员忽悠的废了锦衣卫和东厂。虽然之前的时候又将锦衣卫和东厂放了出来,可是此时的厂卫已经元气大伤,早都没了之前的实力。崇祯的糟心事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样,绵绵不休。第二天的时候,又是一条劲爆的消息传到了宫中。城中所有的粮店全部关门,城中粮价一路飙升,已经升到了之前的七八倍不止。可就算如此,依旧没有粮店开门。城中的百姓在城中跑来跑去,苦苦哀求,可依旧没有一家粮店开门。除过粮店关门之外,城中的其他日用品店铺也相继关门。城中百姓嚷嚷着要吃饭,要生活,要粮食。城中百姓一下子乱了起来,没有粮食,不能出城,城中百姓的怨气冲天,在某些人的鼓动之下开始冲击城中的衙门。其中,户部衙门更是受灾的重点,百姓就像是疯了一样,冲进户部衙门,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抢。户部尚书毕自严也只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可就算如此,城中百姓依旧没有放过他。在有些人的鼓动之下,城中百姓开始冲击毕自严的家宅,往毕自严的家中扔石头砖瓦。城中的那些士子也纷纷在大街上张贴各种大字报,喝骂迁都之事。可就在这时,五城兵马司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一样,所有的人都龟缩在五城兵马司的衙门中,根本就不出来。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城中已经出现了打砸抢烧的情况。城中的青皮流氓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涌上街头,开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