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白莲教的踪迹?这玩意不是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吗?”赵文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林。白莲教可是一个威力巨大的东西,同样的,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这玩意从诞生那一刻起,主要的职责就是造反。元朝的时候造反,明朝的时候也造反,清朝的时候也造反。总而言之,这个玩意就没有一天消停过,他们做的事情一直都和造反有关,他们不是在造反,就是在造反的路上。最关键的是,他们使用最低劣的骗术,来愚弄什么也不知道的老百姓,将老百姓当成枪使。这个时代,自从赵文来到大明之后,虽然也听说过几次白莲教的事情,但是赵文并没有和白莲教直接接触过。赵文起兵之后,将白莲教列为反动势力,和建奴一个级别,秉持发现一处,灭亡一处的基本原则。白莲教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办法和赵文相提并论,所以,在赵文征战天下的时候,明面上,白莲教也基本上被赵文的兵马消灭干净。赵文登基之后,几乎没有听到过关于白莲教的消息。“陛下,臣还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白莲教,只是臣发现的踪迹和白莲教的比较像,至于到底是不是白莲教,臣暂时还不敢保证!”陈林一脸凝重的说道。“事情具体是什么样的?”赵文问道。“回陛下,事情主要是这样的。我们到了阳曲城之后,就开始在城中寻找梁一河和同致远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在我们的寻找过程中,我们发现,在阳曲城中和城外有大量的弥勒佛庙。这些庙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有些不太现实。而白莲教主要信奉的神明就是弥勒佛,所以臣感觉这些庙很有可能和白莲教有关。只是臣在阳曲待得时间比较短,所以没有来得及查清楚这些。”陈林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赵文陷入了思考当中,虽然仅凭借着这几个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数量这么多的庙,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这样吧,重点关注这件事情,除过阳曲,其他的地方也要清查,尤其是那些刚刚平定没多长时间的地方。”赵文说道。在赵文看来,阳曲能有这么多的庙,那么其他的地方也很有可能有这么多的庙。可是,现在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赵文就只能先让陈林清查这件事情。要是让当地的官员来做这件事情的话,现在还不是很合适。“臣领旨!”陈林冲着赵文拱拱手,接下了赵文的命令。陈林走后,赵文让陈东来将同致远和梁一河找了过来。现在,赵文要兴师问罪。没多长时间,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御书房的大厅中。赵文手中拿着陈林呈上来的证据,静静的坐在上面,看着两人。赵文没有开口说话,同致远和梁一河行过礼之后,御书房就陷入了沉默当中。两人站在御书房中,诡异的气氛压抑的两人浑身不舒服。梁一河不停的喘着粗气,只不过因为这是御书房,所以梁一河喘气的声音被压的很低。同致远不敢看赵文,身上的冷汗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流着。不多时,同致远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同致远的胆子没有梁一河的胆子大,心态不好,现在的他非常后悔,后悔之前的时候没有将真实情况说出来。摆放在御书房中的那个石龟已经被赵文让人搬了出去,毕竟石龟一直放在御书房中也比较碍手碍脚。梁一河不停的告诉自己,祥瑞就是真的,赵文什么都不知道。御书房沉默了半天之后,赵文终于开口了。“朕之前让人去了一趟阳曲,调查了一下祥瑞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赵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梁一河偷偷的瞟了赵文一眼,想要从赵文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赵文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梁一河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梁一河有些心虚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陛下,祥瑞之事确实是真实的!”直到现在,梁一河都以为这是赵文在试探他。“呵呵,都到现在了,你还是不承认?”赵文摇摇头,将手中的证据交给站在自己旁边的陈东来,说道:“将这个东西拿到两人的面前让他们看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陈东来拿着证据册子,从赵文身边走了下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同致远先接过册子,仔细的看了起来。只看了十来个呼吸,同致远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一个傻子一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当梁一河看完之后,反应比同致远的还要大。梁一河手中的册子直接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地上软去,最后跪在了地上。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死气沉沉,身体在不停的发抖,就像是在触了电一样。赵文看着失魂落魄的两人,说道:“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你们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吗?”赵文的声音很冷,同致远看向赵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赵文不停的磕头。只是在不停的磕头,除过磕头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梁一河也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死死的贴着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怎么不说话了?之前的时候,你们的嘴巴不是很硬吗?怎么不说话了?”赵文语气不善的说道。“陛陛陛下,臣知罪!”同致远率先承认了罪过,他冲着赵文不停的磕头。“梁一河,你呢?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是对的?”赵文看向沉默的梁一河。梁一河抬起头,一脸的苦涩。“臣臣臣知罪!”梁一河臣了半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这一刻,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知罪?你们难道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句知罪就完了吗?朕问你们,你们为什要这样做?朕之前的时候说过,禁止弄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们的耳朵是没有长在脑袋上吗?还是说你们是选择性遗忘?”赵文脸色阴沉的质问着。“陛下,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臣也不想这样做,只是臣有苦衷啊!”同致远看着赵文,脸上满是担惊受怕。同致远的胆子很小,在这种情况下,同致远什么都不敢隐瞒,生怕自己被赵文给处置了。“苦衷?呵呵!”赵文冷笑了起来,“你们是阳曲的父母官,朕是不知道你们能有什么苦衷?是升不了官的苦衷还是发不了财的苦衷?”“陛下,都不是,都不是!”同致远摇摇头。这时,梁一河看向了同致远,冲着同致远摇着头,眼神中满是“不能说”意思。梁一河所做的一切被赵文看在眼中,赵文眯着眼睛看着梁一河,道:“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就这么不想让朕知道?”同致远装作没看到梁一河,他冲着赵文说了起来。“陛下,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做,只是当时,陛下抓捕山西境内的官员时,臣被陛下给吓怕了......”同致远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的一清二楚。梁一河见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同致远,只能呆呆跪在那里,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赵文听着同致远的声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说实话,赵文当时正在气头上,很少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虽然后面反应了过来,处置的官员都是士绅出身的官员,但是赵文并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陛下,臣实在是被那次的事情给吓怕了,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情,臣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同致远小心翼翼的说着,在说的时候,还在不停的观察着赵文的表情。赵文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两个并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害怕什么?”“陛下,这种事情实在是实在是......”同致远原本想说,这种事情谁知道会怎么发展,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话,可是想了想,觉得这些话实在是不妥,所以话说到一半,就陷入了沉默当中。跪在同致远旁边的梁一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同致远,同时心里已经将同致远骂翻了天。“同致远啊同致远,平日里看你还是一个比较机灵的人,我今天怎么才发现,你就是一个蠢蛋,真是一个蠢蛋,这样的话是你能说的吗?你这不是在给陛下说,陛下啊,您当初就不应该抓那些人,您抓那些人将我们吓了一大跳,我们今天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陛下您的原因,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梁一河在心里不停的骂着同致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惆怅。“唉,这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吗?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梁一河心里不停的骂着同致远。御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站在赵文旁边的陈东来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同致远。“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种话你都能拿到陛下的面前说,你可真是个人才啊!”陈东来在心里不停的感慨着。“呵呵,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朕的错?你是说,朕当初不应该抓那些人?”赵文脸色阴沉的看着同致远。同致远脸色大变,急忙解释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臣的意思是...”同致远想要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之间呆在了那里,脸上满是着急。“行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赵文冲着两人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人下去吧!”同致远和梁一河一听这话,如释重负,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跑去。同致远和梁一河没有想到赵文竟然没有处置他们,这可是欺君之罪啊。“陛下,这两人可是欺君之罪啊!”陈东来看着两人的身影,不可置信的说道。“朕当然知道他们两人欺君,但是,他们两人在阳曲的功劳也是实实在在的,难不成朕还要因为这件事情将他们两人杀了?”赵文摇摇头,说道:“他们两人确实犯了错,但是罪不至死,至于处理结果,交给吏部去办吧!”赵文说罢,便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事情。刚才同致远的那番话让赵文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士绅出身的官员和大学毕业的官员不是一路人,虽然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目前,在全国各地,士绅出身的官员和大学出身的官员在数量上差不多,士绅出身的官员要比学生出身的官员要少一些,但是少不了多少。从同致远梁一河的事情来看,双方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去。“看来,以后要多在这方面留意啊!”赵文长叹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同致远和梁一河,同样的,肯定也吓到了其他士绅出身的官员!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要做出一点措施!”一个计划在赵文的脑海中成型,赵文打算给几个士绅出身的官员升官。王大成这些官员是因为贪污腐败被抓起来的,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但是就算这样,谁敢保证其他的士绅官员不乱想?所以说,为了打消那些士绅官员心中的忌惮和疑虑,让他们在工作时不乱想,赵文就不得不这样做。赵文虽然贵为皇帝,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万不得已的。官场就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两天之后,吏部对同致远和梁一河处罚出来了,除处罚的结果是调往云贵之地。云贵被平定没多长时间,再加上地方偏僻,交通不便,和阳曲没有办法相比较,所以去云贵便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同致远和梁一河在知道自己的处罚结果后,并没有任何不满,在接吏部的任命书时,甚至还兴高采烈的。要知道,他们两个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两人忙完了宣镇的事情之后,便回到了阳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踏上了去往了云贵的道路。他们两个出发之后,一个叫做马禾的士绅官员被赵文调进了议政院当中。这个马禾是户部的一个侍郎,平日里工作非常认真,这一切被赵文看在眼中,所以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就被赵文调进了议政院里面。除过这个马禾之外,还有几个士绅官员被赵文升了官。赵文的这个举动让士绅官员们一下子放下了心。从马禾被调进议政院这件事情来看,赵文并不是故意针对他们这些士绅官员。与此同时,张东带着人来到了林丹汗所在的地方。除过张东之外,还有一些科尔沁的人。张东毕竟是汉人,虽然掌握了一些草原的语言,但并不是很精通,如果只是他们来的话,很容易会被林丹汗看出来。为了能让张东完成任务,所以布和便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为张东打掩护。张东的身份变成了从内地过来,来草原买牛羊的商客。最近这么多年以来,来草原买牛羊的商客越来越多,所以张东的身份也没有引起林丹汗部落中的人怀疑。张东站在一片草原上,在他的面前是正在吃草的牛羊。“这些牛太瘦了,你们的价格很不合理!”张东摇摇头,一脸的为难。站在张东旁边的是一个叫做毕勒贡的汉子,这个汉子是布和的一个亲信,是布和亲卫队当中的一个小军官。毕勒贡急忙将张东说的话翻译给了旁边的一个汉子。毕勒贡旁边的汉子叫做阿奴金,是林丹汗手下的一个千户,张东在毕勒贡的带领下来到林丹汗这里之后,事情就被林丹汗交给了这个阿奴金。阿奴金的身体非常的魁梧,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小牛犊一样。“那你打算多少?”阿奴金对张东的身份没有怀疑,瓮声瓮气的反问道。张东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一头牛两个银元,不能再多了!”当毕勒贡将张东的话翻译过去之后,阿奴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两块银元?不行,太便宜了,最少三块!”阿奴金摇摇头。“三块没商量,只有两块银元!”张东咬死不放。“朋友,你们实在没有诚意,你看我们的牛,哪一个不是壮硕无比的?两块银元实在是有些太欺负人了,不行,最少三块银元!”“两块半银元,行不行?不行就算了,如果不是科尔沁部落当中的牛羊不够了,你以为我回来你这种荒郊野岭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吗?”张东的语气中满是鄙夷。听着毕勒贡翻译过来的声音,阿奴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处在了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