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芷柔自然不能违抗长辈的命令,郁闷之下只能再三强调不允许盛云庭带着这只蜘蛛出现在她的三米范围之内,否则可别怪她不客气。盛云庭对于她的要求则是保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他也本就没打算靠近她的附近,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赖在杜白和徐志岩的身边,这二人的谈吐皆是不凡,一字一语都会给他带来许多新的灵感。毕竟他现在虽然已经开始认真研究科举,不过对于鬼神之说有关的事情还是十分喜欢的。而徐志岩在得知了他的近况之后,不禁也是有些好奇地问起缘由。“盛公子,你如今为何忽然如此醉心于读书了?”他与盛云庭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往来,只是在寻神学会的聚会上见过几面而已,印象之中也大约是个比较任性天真但秉性不算坏的富家少爷,怎的忽然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关于这点,盛云庭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用略带感慨的语气简单地回忆了一遍当初所发生的事情,伤感自然是在所难免的,说起当时的几个和尚更是恨得有些咬牙切齿。不过总也没有当时那么的意志消沉,毕竟有了小蜘蛛的安慰,让他心中好转了许多。“竟有如此的奇事!”徐志岩闻言方才得知这其中的往来经过,不禁甚是感慨。当时他正陪伴在卧病在床的叔父的身边,无暇顾及与其他,竟是错过了这样一场动人心魄的故事!如此一来,他也有些理解了盛云庭会如此喜爱蜘蛛的缘由,暗叹一声果真是世事无常,看那只蜘蛛的眼神都更温和了一些。“云庭……还真是个痴情的男子啊!”……有关于苏家启程的事情没两天已经都在元阳城内传开了,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测着,是不是苏家傍上了徐公子的大腿,所以才能有如此的机会前往府城发展。若是真有徐公子的提携,那比起当初与刘家相争不下的局面可是要轻松了太多了!不过这也是人家的机缘,或许也是给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报酬,没有那般本事的他们也只能暗中羡慕。只是他们所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其实是徐志岩主动提出的帮忙,甚至还不惜倒贴进去,若是真知道了,恐怕也是要大跌眼镜的了!而在如此匆忙了之后,真正要准备出发的时候也是到来。清晨的时候,苏家的车队便已经准备就绪,在大门前排成长长的一列,被喂养得膘肥体壮的骏马在风中漂亮地打了个响鼻,十分气势高昂的样子,似乎也在预示着此次行程有了一个好兆头。此外,也有一些此次随行护送的侍卫正在两旁有序地列队着,刀剑被擦得锃光瓦亮。这些侍卫里面杜白也不忘带上了三个身手还算不错的男性妖怪以及两个侍候在苏家姐妹身边的女妖,基本已经可以保证这次的行程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就算是真有什么山匪胆敢来拦路,恐怕几只妖怪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实际上这次的车队里面并没有带太多的货物,真正的大批货物是早两天走了水路送去府城那边等待接应。原因是一来货物太多不方便,也没有这么多的车马可以一路装载,二来这么多的货物用船只运输的效率绝对比陆运快得多。杜白也同样没有忘记在那运货的船上各安排一个妖怪侍卫,以免出现任何的意外。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件一直在意的事情。之前聂小倩请托他将宁采臣的遗骨带回其故乡去安葬,他虽然已经答应了,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与机会,如今前往府城应该会路过那里,终于有了机会将这个承诺给真正兑现了。装着其遗骨的金盎已经随着车队一起携带着,虽然有人会怀疑是否不太吉利,不过以杜白的身份,别人自然不敢多言,而且苏婉妙显然也没有劝阻的意思,作为下人们更加不敢反驳。不过苏婉妙也并没有完全不在意,等到上车之前她便是不经意般的问起了此事:“相公,不知那金盎中装着的是何人?”杜白已经猜到她会这么问起,便是微笑着答道:“是我的一位朋友。他临终前的心愿便是能回到故乡安葬,我作为他仅剩可依赖的朋友,自当是要帮忙的。”这个说法大致总也不算错,只是有些地方省略了而已。“原来如此……”苏婉妙没有多疑,反而似是想起了什么,温婉地问道,“说起来,等来年开春了,到时若是得了空,相公可否带婉妙一起回来祭拜一下你的爹娘?”她的脸色微微红润:“毕竟也是儿媳,早已知晓二位长辈已经病逝了好些年,与相公成婚之后到如今却不曾去祭拜过,难免也是有些羞愧的。”“也好……”杜白望着她绯红的脸颊,轻笑着握住她的秀手,点了点头。她既然这么有心,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才是。虽然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具身体的生父生母葬在哪里,不过想必总有人会记得的,到时候自己只要跟着去就是了,想来也不会有走错路的情况。正想着的时候,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不过若是我们二人就这般过去,想必我的爹娘是不会十分高兴的。”“为何?”苏婉妙闻言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安,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是相公的赘婿的身份……不过接下来杜白的话却是让她意外了。“若只是你我二人自然是不够的。想必爹娘也想看见开枝散叶,儿孙满堂的景象!”杜白感叹了一声,说着也不忘对她眨了眨眼。苏婉妙先是一怔,旋即便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脸色比之前红了数倍有余,慌乱羞涩间低下头不敢看他,但被他握着的素白的小手却没有舍得抽离开来。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暧昧的气氛被外面不懂风情的车夫给打搅了。“小姐,姑爷,准备差不多了,咱们差不多该启程了吧!”那完全不懂里面情况的车夫敲了敲窗沿,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