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目前文风鼎盛,武力羸弱,这是众所周知的。正是因此,作为一介文人,李向白才能得到如此礼遇,虽然仰着头显得有些高傲,但是并没有人因此反感。呵,读书人嘛!骄傲一些也正常!有的人见过李向白,也有的没见过,有一小部分人围上来就有一大部分人围上来,趋之若鹜。“这就是那在梁州中秋诗会夺了头名的李向白李公子?”“可不就是嘛!李公子大才,区区一个梁州诗会,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呀!”“是极是极——兄台可否见过李公子那“少年不识愁滋味”啊?”“呵呵,曾有幸见过一次——确有大家之风啊!”那人做回忆状,一脸陶醉的样子……远处的张十二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差点吐血了:好家伙,这货原来还是靠着自己的词出的名,尼玛,劳资好歹都是剽一剽那些死去先人的诗词,这货却直接剽自己的——我还没死啊!张十二好想仰天长叹一声:论剽窃,我不如他啊!一旁的陆馥婧也注意到了张十二那郁闷的模样,一脸的忍俊不禁,笑着说道:“之前我就说去找他,你还不让,看看,现在让他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然后又继续说道:“不然咱们去戳穿他?”说着,陆馥婧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心结打开的陆馥婧,又恢复到了原来那个陆家大小姐的模样,倒是让张十二倍感欣慰,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咱们且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作为打脸专业户,暴力小王子,张十二可是十分懂得打脸的时机,好钢用在刀刃上,好脸打在关键时!陆馥婧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说,张十二可从未让她失望过………………被人围在中间的李向白感觉不要太好!上次去梁州是为了追秦雨桐,结果秦雨桐没追到,他却因祸得福捡了一首词,拿了梁州中秋诗会的头名并没有让他太过在意,因为错失秦雨桐,他还是有些失望的回了荆州。可谁知回到荆州,自己就火了,准确的说是他捡的这首词火了!平心而论,这词无论是从书法还是内容和意境上,那都堪称精品,所以被人看到宣扬开之后,马上就在荆州城里传开了。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这首词并非他写的,若是传扬的太广,会不会被原作者发现了找上门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人来找他,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上天送给他的啊?之后他的住处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更有许多权贵特别邀请他,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整个人也似乎有些飘飘然了。这不,今天又接受到了太子的邀请,来到东宫都能受到如此礼遇,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李向白对着众人拱手致谢,慢慢的穿越了人群,来到了太子面前。“李公子一首“少年不识愁滋味”名满荆州,风头怕是要盖过泽新了,哈哈……”在荆州的年轻一辈里,杨泽新的诗词无疑是拔尖的,也有“荆州第一才子”的美誉,可自从李向白这“少年不知愁滋味”传开之后,已经有好多人在私下里把他称为新的荆州第一才子了!听了太子的话,李向白心中得意,但还是平静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杨公子才是真正大才,李某不过是个追赶者而已,哪里敢跟杨公子相提并论?”太子笑着转头看了一圈,然后对康王世子说道:“哎,泽新呢?之前不是还见过他吗?”“回太子殿下,杨公子说有些不太舒服,先行回府了……”“哦?这样啊?那就可惜了……”太子有些惋惜道。…………一直站在后面的郝健听了康王世子的解释,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里充满了鄙视!他可不信杨泽新真的是什么不舒服,刚才还见他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呵呵,估计是见到那个张易怕了吧!这个怂包!殊不知郝健只顾着编排别人,而他自己现在也怕张十二怕的要命,而且他有些纳闷:为何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他一个人敢动手打人呢?其实真深究起来的话,还是因为张十二比他们更不要脸——或者说更无所畏惧!在公众场合大家遇到都嘻嘻哈哈,真不对付的话也会跟当初的莫邪跟木想言一样,互相对喷几句,哪里敢真的动手?但是张十二不怕,打就打了,你又能如何?对方有背景,他背景也不差,真追究起来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怕个球?而且他每次打人可是都理由满满,像杨泽新跟骆行建,那就是打了白打的典范!最重要的是,张十二不怕得罪人,影响仕途,大不了就把他发配回梁州,反正他也不愿待在荆州,而且还有点迫不及待的离开呢!所以说嘛,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敌。很显然,张十二属于后者。…………“李公子,可否愿意在这宴会里作诗消遣一下?”康王世子在旁边问道。他刚才跟太子商量的主意就是借李向白之手好好的羞辱张十二一番,这里一群人就他一个武官,若是让他赋诗作词——哈哈,一定非常有意思吧?李向白现在自信心爆棚,被众人捧的有些飘飘然,也不多想,笑着答应道:“难得世子抬爱,我辈读书人,作首诗词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太子跟康王世子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康王世子对着众人拍拍手道:“今天能得到太子殿下邀约前来的诸位,本王相信都是爱好诗词的文人,对赋诗作词一道想必深有研究!”康王世子的话出来,院里顿时安静了,每逢宴会之际,赋诗作词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宴会中能否出好诗词也要看宴会的规格。小宴会请的文人自然不出名,作不出好诗词也是自然,但是现在可是太子的宴会,还有李向白这种大才子,所以,众人对接下来的这个环节有些期待了……看众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了,康王世子不急不慢的说道:“既然是赋诗作词,大家也不必拘泥于官职身份,畅所欲言,以文会友就好!”这话说完,人群中一片哗然,他们参加了那么多次宴会,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玩的。不拘泥于官职身份——那意思不就是在鼓励那些身份不高但才学很好的人吗?这种规则到底是想干嘛呢?想干嘛当然只有太子和康王世子最清楚!既然他们想让张十二难堪,就是要让李向白写诗打他的脸,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可若是开口就叫他“张将军”的话,估计以李向白的性格,当场就怂了,哪里还敢写诗打张十二的脸?因此可以看到,为了张十二,这两人可谓用心良苦啊!“诸位或许跟我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张公子。张公子能独得太子殿下的赏识,想必才学甚高,今日何不跟李公子以文会友,切磋一番呢?”顺着康王世子的眼神,众人也知道了他口中的“张公子”所指何人,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绕了那么大一圈,原来是为了这个人啊!看来他确实得罪了太子跟康王世子,不然怎么会点名让他跟李向白切磋呢?在他们眼里,跟李向白比写诗词——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啊!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此刻都显得比较亢奋,这种剧情他们最喜欢看了!“鄙人才学不高——我看就不必了吧,唐公子?”“…………”此话一出,全场愕然。众人的脸通红,是因为他们在憋着怕笑出来……康王世子的脸也通红,是因为气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张易会如此大胆,自己一个世子叫他个张公子那有什么,可是他却称自己——唐公子,简直大胆啊!可是他又不能生气,谁让这个规矩是他刚提出来的呢?只怪眼前这人太狡猾,让他搬起石头来却砸了自己的脚……“张公子不必自谦——大家就是切磋一下而已,输了又有何妨?”康王世子脸上带笑,“好心”的劝说张十二。“唐公子或许会错了意,我是觉得这位李公子乃堂堂荆州才子,若是再败在我这才学不高的粗人手上,岂不是太丢脸了吗?”装比大魔王张十二上线,非战斗人员请速速撤离!“…………”“原来是你!”正当众人都被张十二这话雷的外焦里嫩,还在揣摩他那句“再败”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向白原来曾经败给过他时,就被一声暴怒给打断了。说话的人正是李向白,他已经来到了张十二身前,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才愤怒的说出了这一句。在康王世子说第一句“张公子”时,李向白就看到张十二了,当时他只觉得眼熟,但是不敢断定,因为之前他见的那个书童身在梁州且穿着一身素布麻衣,而现在这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所以他不敢相认。可等张十二开口说话之后,他就确定了,就是他!李向白对这个连骂他三句“老母”的书童可谓印象深刻,这声音怎么会记错?“呵呵,李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正是在下!”张十二一脸贱兮兮的笑道。…………康王世子跟太子对视一眼,眼神当中充满了好奇,这俩人之前就认识?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而且脸上还带着了然的笑意:听说这个张易在梁州生活了六年,而李向白几个月前去过梁州,所以才会认识,最主要的是,看两人的反应,貌似不太和谐啊!呵呵,不和谐好,就怕太和谐呢!“李公子,你跟张公子认识?”太子笑着问道。“回太子殿下,在下可不认识这无德之人!”“哦?此话怎讲?李公子切莫在这里中伤张公子哦……”太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实则乐开了花,有些事他不方便出手,可是有人方便啊!这实在是太开心了!“太子殿下,你莫不要被他这身好皮囊给蒙骗了!这人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他嘴里出来的那粗鄙之话——哎,在下实在说不出口啊!”李向白感情真挚,十分悲恸,在他看来,张十二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下人,除了嘴皮子溜的很,骂人难听之外,实在想不出他何德何能能来到东宫之内……太子听了,对康王世子这个计策可谓异常满意,看样子李向白并不知道张十二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听到这么精彩的话了……“李公子稍安勿躁——张公子,对于李公子的话你可有异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何误会呀?”太子一脸“好心”的问道。“误会——不至于吧?谁会懒得跟手下败将发生什么误会呀?呵呵……”一切尽在“呵呵”中……而李向白却要被这“呵呵”给气炸了,手下败将?话能张嘴就说?“一派胡言!你这粗鄙之徒怕是连如何赋诗作词都不会,还敢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可笑,实在是可笑!呵——”李向白也想试着“呵呵”一声,好嘲笑一下张十二,但是他的表情太僵,完全呵不出来……在他看来,张十二完全就是信口开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可没有跟这人有过什么诗词的交集,再说那梁州中秋诗会上,他可是拿了头名的,更不可能是谁的手下败将!嗯?那首词?难道是他写的?怎么可能!李向白摇了摇头,自己在心里就否定了,那等佳作,岂是这般粗鄙之辈作的出来的?这么一想,他才算放心下来……“我说两位公子,这宴会之上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可莫要吵了,让人笑话!”康王世子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心里却恨不得说快吵快吵,最好是打起来才好呢!张十二可不遂他的意,大手一挥道:“还是唐公子说话在理!在下家教甚严,对于吵架一事可是生疏之至,自然不像你们读书人一样熟络,所以,吵架还是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