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车上下来三个个头都不矮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而且有两个身材看着就非常结实,手里还各拿一把长剑,步伐稳健,神情严肃,明显就是练家子啊!宋铁柱皱了皱眉,他恨不得上去把刚才跟他说他们很好对付的郝世荣给打一顿,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你他娘的是坑老子啊……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太对劲,矮个男人对他说道:“大哥,这好像不太对呀……”宋铁柱都懒得回答,他又不瞎,还能看不出来?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想了想还是松开了,跟普通人打架靠蛮力他们或许有胜算,跟练家子打——他们一起上都够呛……“一会儿看我脸色,见机行事!”宋铁柱沉声道。…………等张十二看到面前的几个蒙面大汉之后,捏着下巴有点发呆,想了一会儿,终于醒悟过来,高兴的说道:“哇!怎么又是你们呢?”宋铁柱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也好想回一句:大哥,怎么又是你?宋铁柱他们原来虽是地痞流氓,但是却从未干过拦路劫钱的山贼勾当,而上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收别人的钱做山贼,后来因为路葳蕤的出现让他们的行动败北,之后颇受打击,出师不利呀……回去之后,他们就没再干过山贼的勾当了,所以才会没有收入进账,这不为了糊口,这次不得不出来,可没想到怎么又碰到这煞星了呢?看着宋铁柱那尴尬的眼神,张十二笑着问道:“还劫吗?”宋铁柱连想都没想,一个劲的摇头。他又不傻,分明看的出来对面这三个人并不怕他们,而且看旁边两人握剑的姿势,不一般啊!若是真打起来,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你们这生意好的很呀!劫路连马车都用上了,这是劫了多少了?”张十二有些好奇的问道,说着话还往马车那边走着,想看看这些“现代化”的山贼们的装备。“回公子,这并不是我们的马车,是我们刚劫的……”宋铁柱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刚劫的?”张十二看了看这马车的装饰,比普通马车好多了,这车主人肯定也不差钱,好家伙,劫了一辆还不行,还要再劫?“你们现在这胃口很大嘛,一辆还不够你们吃的?”虽是笑着说这话,但张十二的眼神并不友善。宋铁柱的冷汗直接下来了,有些手足无措道:“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本来打算走的——都是那人指示我们,说他认识你们,说你们有钱,让我们劫一下的!”“哦?”听了这话,张十二来了兴趣,这到底是谁这么爱自己啊?等他转到马车前面,看到跪在地上的郝世荣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呵呵,怪不得呀……“公子,你认识这人?”宋铁柱小心翼翼的问道,若真是他的旧识,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心里有些担忧……“这人啊——不认识!长的那么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既然你想害老子,老子就让你好看!说着还朝郝世荣啐了一口。“张易,你跟山贼狼狈为奸,等我去了荆州,看我不参你一本!”当一个人倒霉的时候,若是能看到他讨厌的人也倒霉,他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郝世荣才让宋铁柱他们劫张十二,若是他被劫了,自己的心情一定会很好……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幕,反而听到张十二在车后跟宋铁柱如同老友一般交谈,心里一阵愤慨,同时暗骂: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原来是他派来的山贼把自己劫了的……等他看到张十二还一脸无辜的装作不认识自己时,他彻底怒了,直接吼了出来。“说谁山贼呢?说谁山贼呢?人家不过是他人财物的搬运工而已,凭什么说人家山贼?——你们说对不对?”张十二一脸不满的纠正郝世荣,同时问宋铁柱他们。“对,对,对!公子不愧为读书人,连这等高雅的说法都想的出来,实在令人钦佩!”宋铁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以后他们就叫“他人财物的搬运工”了,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呀!“哎,耽误了半个时辰,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好了——你们继续搬运吧!”说着跟宋铁柱摆了摆手,带着两个车夫往马车的方向走了。“张易,你跟这群山贼串通好了,等我回到荆州,定饶不了你,你等着——啊!疼……呜……”看到张十二离开,恼羞成怒的郝世荣想站起来去追他,刚站了一半就被矮个男人十分厌恶的一脚踹到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动作,满嘴的泥土,很是狼狈………………等车夫驾着马车经过宋铁柱的时候,宋铁柱忙笑着说道:“公子慢走!”张十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这个郝世荣也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谁让他嘴欠呢?马车里,陈巧兮狐疑的看着张十二,最后还是问道:“你怎么连山贼都认识?而且,他们对你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听到这个问题,连马车外正在赶车的车夫都竖起了耳朵,他们才是真的好奇,那山贼怎么见了少年那么殷勤?看样子是真的认识啊!莫非,少爷在回荆州之前是个山贼头?嗯嗯……有点可能啊……不然怎么打架这么猛……“这个嘛——当然不认识!不过之前他们劫过我一次,这不一回生二回熟嘛,劫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认识了,呵呵……”“…………”众人听了他的话,一阵无语……张十二走了,趴在地上的郝世荣感觉很忧桑,因为几个蒙面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恶劣,在郝世荣的一顿鬼哭狼嚎和妖艳女人的连声尖叫中,本来就浑身是伤一脸肿青的郝世荣又被宋铁柱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揍完之后,拿着银票和金银首饰,扬长而去。本来就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郝世荣,这下彻底成了猪头,被车夫跟妖艳女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抬上马车,缓缓离去………………吴国,郢都。宫殿之内,气氛略显压抑。“什么?输了?怎么会输了?”金銮殿上,一个身材矮小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的中年男人惊讶的喊道,身穿一身金黄色华袍,正是吴国皇帝!而大殿之中,则站着文武百官,在百官之首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刚从荆州赶回郢都的吴国三皇子吴嬴秋和侠女路葳蕤!“父皇,儿臣输了!还请父皇责罚!”吴嬴秋低垂着脑袋说道。“怎么就输了呢?是文,还是武?”吴国皇帝在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文采还是了解的,在吴国都罕有敌手,和那些大家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他也读过大唐年轻一辈里那些诗词高手作的诗词,比起吴嬴秋来多有不如,按道理来说,文是不会输的……那就是武输了……可是更不应该啊!大唐现在兵力羸弱,原来那些骁勇善战的老将早已迟暮,年轻一代里只有一个女将可堪大用,难道是输给她了?他又看了一脸淡然的路葳蕤一眼,心想她可是那个人的徒弟啊!这事情,有些蹊跷呀……“父皇,文赢武输!若是真说起来的话,是文武双输!”吴嬴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双输?到底怎么回事?”吴国皇帝听了这话更不淡定了,说实话,他更希望是文输武赢,因为就目前来说,文对他们攻占诸国并没有多大的用,反而是武特别有用!那大唐不是文风鼎盛吗?难道还出了在武艺方面那么厉害的年轻人吗?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攻打他们都困难了呀……于是,吴国三皇子吴嬴秋把在荆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到张十二作诗词取胜吴嬴秋时,不仅吴国皇帝,连朝堂百官都被惊的合不拢嘴。但是当他们听到有人能够在五百步以外瞬间将披着黑缕衣的战马轰杀至渣的时候,除了惊恐,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这听着,有些扯呀……果然,在吴嬴秋说完之后,从百官里走出来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四五岁、面色有些苍白的瘦弱男子,对着吴国皇帝说道:“父皇,皇弟说的那叫张易的人若是真有如此文韬武略,为何我们之前从未听过呢?”然后又冷笑着对吴嬴秋说道:“皇弟别是心疼仪岚公主,故意输给些无名之辈,以此来阻止我们吴国攻打大唐吧?”说这话的男子正是吴国二皇子,吴嬴秋的二哥吴嬴全!此话一出,朝堂上马上嘈杂起来,众多文官在那里叽叽喳喳,可见他们对此事也多有不信!“住口!”吴国皇帝暴喝一声,朝堂马上安静下来,然后他看着吴嬴秋沉声道:“嬴秋,你跟朕说说,这张易到底是何人?”也不怪文武百官不信,就连吴国皇帝本人对吴嬴秋的说辞都有诸多疑惑,吴嬴秋可是吴国“诗圣”啊,造诣属于百年一遇,就算是大唐的那几个大家与其相比也多是平分秋色,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大家啊?“回禀父皇,这张易乃大唐卫国公的嫡长孙,之前失踪了六年,最近才回归张家,原来的时候,儿臣也从未听说过这人!不过他的诗词造诣确在儿臣之上,儿臣输得心服口服!”听他说完,吴国皇帝陷入了沉思当中,吴嬴秋的话他还是信的,只是那一千步之外轰杀战马,有些匪夷所思啊……吴国皇帝正想开口再问问来着,不成想被吴嬴全先开口了:“皇弟,你就算撒谎也好好编一下好吗?五百步以外,别说是披着黑缕衣的战马,就是什么也不披,也伤不了分毫!呵呵,轰杀至渣,你倒是真敢说呀!”说这话的时候,吴嬴全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会多了些血色,看来,他的内心一定兴奋异常!“他用的乃是小李飞刀!”吴嬴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说道。“小李飞刀?”“是那打败了西梁骑兵的小李飞刀?”“想不到啊,这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绝技……”作为一国权贵,关心的除了国家大事,自然还要有其他诸国的大事,正所谓知彼知己嘛!因此小李飞刀大败西梁骑兵的消息,这吴国满朝文武也都知道,听到吴嬴秋说出来,肯定是又惊讶,又释然……原来是败在小李飞刀手上,不亏呀……本来还跟在吴嬴全身后准备围攻一下吴嬴秋的官员,看到这种架势赶紧都往后退了一步,这种情况下,脑袋不是太残的话还是不要跳出来的好……但是吴嬴全就不这么想了,自从大哥死了,他本来还看到些希望,可谁知自己这个弟弟那么能干,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把他压的死死的,想找他点茬都很困难!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呀,所以他不能错过!“父皇,这小李飞刀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杜撰出来的,这都未曾可知!所以,儿臣觉得并不可信!”吴国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做哥哥的不想着帮弟弟,反而咄咄逼人,难道这皇室子弟之争就必须这么冷面无情吗?“嬴全,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父皇,可是——”“退朝!”吴国皇帝狠狠的瞪了吴嬴全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就那么急吗?就算是再急,你也不能在朝堂上这么表现啊?这点城府,怎堪大用?看着吴国皇帝离开,吴嬴全握紧了拳头,心里很恨,突然有人在后面拉了他一下,小声道:“二皇子,退朝了,我们走吧!”顿了一下,吴嬴全瞥了吴嬴秋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抬步往外走,就在他要跨出大殿的时候,大殿内的宦官喊道:“三皇子请留步,陛下有事与殿下商议!”听到这话,吴嬴全马上转身,正好对上了吴嬴秋那淡淡的、似是轻视一样的眼神,心里那个郁闷,直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