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咳了声,继续道:“仙子不如吟诗一首?”
“你喊我姮娥就好,只是吟诗太过无趣。”姮娥轻声应着,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绣花鞋之下出现了一个华美的毯子,摆上了香炉、软垫、琴桌,玉兔抱着一把古琴,平放在了琴桌上。
周舟:只是让你吟诗,其实不用自带背景音乐的。
姮娥看着米凯尔,轻声笑道:“献丑了。”
周舟一手扶额,顿时有点无力吐槽;天蓬却是满脸的兴奋,盘腿坐好,目光痴痴地看着姮娥。
看天蓬这样子,嫦娥就算是弹个十面埋伏,他也会满目柔情吧。
周舟故意坐姿随便了些,蜷起左腿,靠在米凯尔身上。天使则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让主人倚着更舒服些。
他觉得自己放浪形骸一点,也能突出天蓬的英俊潇洒……虽然二师兄确实比一般的女子好看。
欲将心事言说,如何能缺了琴瑟。
琴声也似乎带着广寒宫特有的清冷,在月桂树下萦绕,没能传出姮娥设下的阵法。
能欣赏这妙音的,只有小米粥和天蓬罢了。
……
“娘……”
白莲儿低声喊着,睡梦中的她,嘴角露出了一些轻笑。
在姮娥琴声中、倚靠在天使身旁喝酒享乐的周舟,听到了这声呼喊。
灵识看着曲元袋,白莲儿闭目熟睡的时候,谁能说她是个邪魔?明明只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女罢了。
她怎么了?
做梦了吗?
周舟思绪暂时放在了白莲儿身上,略有些担心。
这几日,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周舟还以为她是被秦皇的气运影响到了;她乃是邪魔之躯,咸阳城普通仙人都进不去,更何况是邪魔了。
气运之力,最大的作用就是“庇佑”。
无意间发现白莲儿的心智在退化,跟个小女孩一样,总是羞涩、撒娇,也没了之前的狠戾。
又渐渐的,周舟发现她气息开始衰弱,出了咸阳到现在,一直在沉睡。
若是被秦皇气运压制,那此时也该好了才对,为何还是如此?而且感觉中,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琴声之中,周舟开始担心起这丫头。
和白莲儿算不上朋友,周舟开始的时候,只是用她来算计西游。但之后的短暂相处,面对那蜈蚣精时两人并肩奋战,都让周舟对这个未长成的白骨夫人多了几分顾念。
从心把她当做了“伙伴”——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羁绊。
姮娥琴声一停,她看到了周舟皱起的眉头,轻声问着:“我这琴声让你不开心吗?”
天蓬随口应答:“开心、开……咳。”然后发现姮娥并不是问自己,有点尴尬。他看着周舟,问:“老弟,怎么了?”
“没事。”周舟坐直了身体,摆手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姮娥也没了兴致,坐回了矮桌旁,玉兔则将香炉和古琴什么的都收了起来,静静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周舟开始在心中和米凯尔交流,研讨白骨精的病情。
白莲儿到底是怎么了?
“主人,她的能量在不断衰退。”
“我察觉到了……为什么会这样?米,你能分析出来吗?”
“主人,我只擅长战斗。”
“嗯,没事的。”周舟温柔地回了声,不断打量着曲元袋中的白莲儿。
她难道……感冒了?
“你可是有什么难事?”姮娥在旁轻声问着。
周舟也没太多隐瞒,直接道:“可还记得上次同行的白莲儿?”
姮娥轻轻点头,天蓬在旁边点头如同捣蒜。这不过是几日前的事,对于姮娥和天蓬来说只是转瞬罢了,当然记得。
周舟叹道:“她本是邪魔,和我有些渊源,也只是被人所害。这点,老哥可给我作证。”
天蓬立刻明白了周舟的意思,在旁边点头道:“不错,我和那佛门的老和尚交过手;这白莲儿虽是邪魔,修行的污秽之术,可本性还未丧失。”
姮娥也道:“我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
她还赠送过一件宝物给白莲儿。
周舟想了想,也不顾这裏是天庭广寒宫了,将白莲儿在曲元袋中抱了出来,放在了旁边。
白莲儿还是侧躺熟睡,嘴角保持着些许笑意。
“这不是没事吗?只是睡着了吧?”天蓬看了眼就随口说着,但随之稍微变了些面色,“她这修为,为何快跌下真仙了?”
“咱们进秦宫的时候她就有些异样,在玄清仙舰上喝酒之后,她就一直如此。”周舟有点忧心,“莫非是病了?”
天蓬建议道:“喊她起来问问就知了。”
“嗯。”周舟抬手推了下白莲儿;白莲儿嘴裏发出喏喏的声响,却没睁开眼,继续睡着。
姮娥仔细看了看白莲儿,道了句:“用我去找些灵药来吗?”
周舟:“病急不能乱投医,先弄清楚她怎么了再对症下药。”
“看她这样子。”天蓬嘀咕了句,“感觉像是身上的邪魔之力,在被什么东西给一点点吸纳。”
米凯尔突然小声说:“不是吸纳,是净化。”
“哦?”周舟闻言一怔,他听到净化两个字,自然而然就以为这是米凯尔在动手。
莫非天使妹子不喜欢这个邪魔?或者还是有什么被动的属性?
“主人,不是我做的。我的净化之力不会如此温和。”
“若是比如一说,我应该知道了。”姮娥轻轻一叹:“反倒是我差点害了她。你把她脖子上带着的红绳取下来吧。”
红绳?周舟低头看了眼,发现白莲儿长发之后果然有个红绳,还打着蝴蝶结。
他抬手将这个蝴蝶结拽开,白莲儿身上的衣物就变得松了些,抹胸的小衣脱落了几分。
旁边的姮娥似笑非笑;周舟解开了那个蝴蝶结,又发现了下面的细细红绳……也是有点脸红。
怎么有点趁人之危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