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真够狠的,”陆炳听了江彬的讲述说道,继而又说:“那你又是怎么逃过朝廷和权臣对你的天罗地网,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捏造你被俘的假象。”
江彬答道:“你别忘了孟霖可是投靠我们的,我掌握了密道的位置,并且派了一伙儿人走了密道,我只把密道当做最后撤离的路线。我让百余手下高手从内部打开了德胜门,然后我就接着一片混乱之时仓惶逃走了。不过也算我幸运没走密道,那些进入密道的人已然有去无回了。”
“你是说孟霖又一次选择了背叛?”陆炳惊道,江彬笑了:“好一个又字,没错,他选择了投靠杨廷和。不过说起来这小子也怪厉害的,总能联系到掌权之人,还能察觉到动向,可惜他少了让人信任的义字,不然必成大器。听说杨廷和用完他后就放弃了孟霖,呵呵,也算恶人有恶报了。”
“对了,我之前怎么听说在京城你的实力胜过杨廷和,为何听你刚才自述,竟然如此被动。”陆炳疑惑道。
江彬笑了笑:“这都是假象,我做的势大,是给百官看的,真正起矛盾的时候不让他们对我落井下石,逃出升天后才会真相大白。你刚才问为何现在要公布我被俘的消息,这个你竟然没看透,不免让我有点失望啊陆炳。杨廷和这么一来,我放在外面的四镇驻军不就军心涣散不攻自破了吗?”
“掌握了话语权,说你死,你就是死了,更别说被俘了。难怪孙子曰,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娘的,杨廷和也是个狠角色,杀人诛心啊。”陆炳凝眉说道,转而笑了:“不过还是你如同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的,金蝉脱壳了。”
“呵呵,断尾求生而已,也不全是假的,威武营和我的妻小的确被俘了,只有我和我其中两个儿子以及一些忠心的属下逃了出来。”江彬一脸平淡的说道。
陆炳咽了口口水,心中暗叹:心不狠站不稳啊。
江彬摆摆手说道:“具体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我先说我能提供给你的。第一,朱厚熜即位无可争议了,所以你们一定需要自己的势力,否则只不过是傀儡而已,我能给你锦衣衞和东厂秘密人员的花名册。”
“等等,你现在不是锦衣衞指挥使,也不统领东厂了,这些人还会听你的吗?若不听你的给我有何用?再说到时候一旦新的指挥使上台,也是站在其他权贵那边的人,到时候用不上这些人,反被其误导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陆炳说道。
江彬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了解锦衣衞和东厂的体制,这些人并不在朝廷的俸禄册上,平日里公帑都出自宫内府库。这些人受我的直系领导,分散于大明各个角落,他们是谁,叫什么在哪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我也只有这一个孤本。”说着江彬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册子递给了陆炳,陆炳接过打开一看,上面记载着姓名长相特征和所负责的事情,以及那些人的具体地址和其他藏匿地,甚至连固定的几个联络点也标注了。
陆炳有些激动,这样的资源若是用好了,能抵得过千军万马,这正是暗战的功效。
江彬见陆炳还满意于是继续讲道:“第二个,我能帮你找到沈家后人,准确的说天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我恰巧是其中一个。我确保你能找到他们,可是能不能谈成你想要的结果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陆炳心中一惊,江彬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沈家后人的?只能故作镇定的点点头示意他江彬继续,江彬见陆炳对这个不是太感兴趣,于是解释道:“沈家后人当真不好找,若是能找到,朝廷早就赶尽杀绝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朝廷最明白不过了。你若是想站稳脚,拼权势是不够的,还需要大把财力支持,我知道你和他们有点交情,还欠了十万两白银,故而你应该去找他们。”陆炳听了这话才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只不过是英雄所见略同罢了,而非身边有内鬼,陆炳不愿意,也再也不想承受身边人背叛的事情发生了。
江彬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三,我在宣府、辽东、大同、延绥还有一些死忠之士,若能拢其兵权为你所用,那会是一伙不小的军事力量。”
陆炳心动了,说起来自己与江彬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作恶多端但对己方的恶行每次都没成功,也算犯罪未遂的状态,加之有如此优厚的条件,理应从轻发落。陆炳问道:“你的死忠之士,若是拢其兵权,听命于我调度,岂不成了谋反?”
“谋反?”江彬笑了:“你是新皇的兄弟,地位犹如当年的我,甚至比我还高,毕竟我被朱厚照是收为义子的,你这等身份代表的是皇家,怎会是造反呢?朝廷的兵就是皇帝的兵,皇帝的兵就是你的,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心中这么想自然就理直气壮了,更何况你又不想造反,相比之下倒是那些所谓的忠臣更龌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