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又有何事吩咐?”
“我们刚才明明要的是竹叶青,怎么你给我们上了女儿红?”
“这这可能我上错了,客官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换过来,对不住了,这酒您先喝着,酒钱算我的。”
“有劳小哥了。”
待店小二离去,陆炳和汤克宽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都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这店小二根本不是店小二,怕是有人假冒的。原因有两点,第一职业素养问题,现在店里人又不多,绝对不会上错酒的,即使是因为走神忘了,那这点能说得过去,第二点也说不过去。
第二点就是,虽然小儿言语客气,可是身子不躬,没有那种热情的顺从感,严重不符合逻辑。再做一个假设,小儿是新来的,所以导致了前两点的发生。那么又如何解释一个新来的小儿竟这么大方,直接把上错的酒钱算到了他的头上?按小儿的收入,现在应该哭都来不及呢。
陆炳与汤克宽匆匆吃吃喝喝一番后便出去了,陆炳开始排兵布阵,派出大量人去探查,自己则回去换衣服准备晚上赴宴。宴席在轻松愉快地气氛下进行着,酒至正酣之处,陆炳突然笑着问道:“张大人我有一事相询,不知方便不方便讲?”
张青笑脸相迎:“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炳问道:“刚才我接到密报说,你把不少百姓都关在城东的地牢之中算是怎么回事儿?”陆炳夹了口菜,把自己御赐宝刀放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还有为何找了这么多顺从的‘良民’假扮寻常百姓,沿街而立,酒馆客栈之中也换了你张大老爷的家奴园工?对了,又是为何你派人恐吓那些民众,说不可拦路告状胡说八道等等的呢?”
张青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陆炳可不管这个,继续说道:“哼,不过是做贼心虚,你这么一欺瞒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张大人,张知州,这到底是怎么?您这是做给谁看的,又想掩饰什么呀?”众人纷纷停止觥筹交错,不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陆炳和张青,心说莫非这个陆大人不是出来的镀金的,乃是动真格的吗?
“哈哈哈哈哈,”张青突然狂笑道,然后拍了拍手掌,很快有人从底下抬上来三口大箱子,箱子一一打开,在盏灯下一照炫彩夺目,尽是些金银珠宝玉器翡翠什么的。陆炳一楞,不再说话,张青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效果,说道:“这是给三位大人的车马费,还望三位大人笑纳,也算下官对上差的一丝小小心意。”
陆炳站起身来,对张山明和徐进宝说道:“两位大人可都看见了?”
两人点了点头,陆炳说道:“那敢问知州官从几品,月俸又是几何呢?”
张山明一本正经的说道:“霸州乃直隶州,张知州官居五品,月俸十六石。”
“你算错了吧,登远兄?”陆炳说道,张山明字登远。
“没有。”张山明一本正经的答道,陆炳咦了一声:“那便不对了,月俸十六石怎能给咱们如此多金银珠宝呢?这些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张青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对身旁的随从低于两句,随从快步离开,陆炳继续说道:“财产不明来向,超过月俸累计总数,这便有疑了。徐大人,敢问一句咱们离京之前,皇上是怎么交代的。”
“遇到可疑的官员,可以直接收监,一路押送,回京后再严审。若有民愤极大者,或抗拒者,咱们三人商议后可先斩后奏。”徐进宝也不含糊,此刻说道。
陆炳点点头,然后微笑着伸出手去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那张知州请把,上囚车吧,也就不用给你带夹拷了,走吧,别腻歪,我姓子急脾气不太好。”
张青拍案而起,大叫一声:“你可知道我族叔是谁不?瞎了你的狗眼,别以为有点权势了就想跟我斗,你还”话没说完,陆炳挥刀就斩,张青的头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厅堂正中,陆炳微笑着坐下身来继续夹菜喝酒,边吃还边说:“张青咆哮本官,本官代天子巡游,不尊重本官就是藐视圣上,罪当斩。两位大人可有意见?”
张山明一时间热血沸腾,这正是他想干的事情,怎奈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便如此血腥,但陆炳却帮他做了一件令他痛快万分的事情,拍手称赞哪里还有意见。徐进宝根本没想到陆炳挥刀便砍,杀人扬威,圣旨所言只是说说有这么个意思,并不是让他真杀人,徐进宝心中暗骂陆炳为草莽,口中却应和道:“没意见,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