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率军进驻登州衞所,安排好因为旅途匆匆而稍感不适的邵元节后,便先行回家看看了。自己去登州府的消息,要严密封锁的,这不光是为了安全考虑,更是为了顾及朱厚熜的面子。
皇帝求子虽说是天下大事儿,但倘若是敲锣打鼓大张旗鼓的去求子,就摆明了是在说皇帝生不出孩子来,那皇家颜面何在?所以一切都悄无声息的保密进行着,并未提前通知和下谕旨,陆炳与邵元节手中各有一道御札,也各有一块金牌,以便宜行事。
故此,就连梦雪晴等人起初也是不知道陆炳要回山东的消息,只是大军开拔行动的时候,梦雪晴才接到了情报探子的密报,但她并没有告诉家人,至于为什么,陆炳回到家中的时候便理解了。
……
陆炳骑马向着陆府颠去,速度并不是很快,虽然道路修的很宽,但毕竟路上行人不少,策马狂奔不顾路人的张狂无德行为陆炳是做不出来的。与几年前来到登州府的时候不一样的是,没有那么多的人会对陆炳陌生,除了外地商人有的没有见过陆炳本尊以外,大多数的本地人还都是认识陆炳的。
这并不奇怪,兴修市场,改善渔场,修建利民工程,重视教育并免费修造学堂,陆炳这等大善人不被人认识都难。可是令陆炳感到奇怪的是,虽然未曾期待过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可最起码也该碰到热情洋溢打招呼的群众吧,自己的口碑一直还算不错的。但事实上陆炳所碰到的却只是冷冰冰的面容和指指点点的背后话,弄得陆炳莫名其妙。
陆炳内力超人。听力也不差,只听到什么恶霸,两面三刀之类的话,这就更加疑惑了,于是连忙找个行人少的地方。便开始催动马匹急急忙忙向家赶去,想要一探究竟。
陆府门外,一帮流氓正在嘻嘻哈哈的调戏正在进出的丫鬟,除了吹口哨外就是污言秽语,更有甚者甚至在女人屁股上抓两把,随即便爆发出得意而淫|荡的尖笑。虽然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可已经很过分了。陆炳不禁心头火气,翻身下马喝道:“妈了个巴子的,什么东西,敢在陆府门口撒野。”
“卧槽你是什么东西。”一人回嘴道。到了陆炳现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仅仅依仗皇帝的新贵了,而今的陆炳凭着自己的本事开辟了山东的大好基业。有了自己的根基,更是凭借聪明才智考取功名,最后说和之下放弃成绩,才有了现在的官职。扮猪吃老虎的事情陆炳不会做,也不愿意做了,他懒得耽误工夫博得一笑。
陆炳走上前去一巴掌就扇过去,当然他并未用多少气。可那泼皮还是打着转飞了出去,牙齿随着他身体的旋转倒飞出去,一头栽在门口的地上,眼见着就是有出气没进气了。陆炳心中的火这才下来一些,自己虽然杀个人不算什么,但是这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就这么由自己终结了,有些不合适。再说耍流氓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陆炳冷哼一声说道:“快抬他去就医还有的救。再晚点就没救了。”按照陆炳的思维,这帮人应该害怕的抬起人就跑,结果没想到这群人冲上去哭天喊地起来,还有的人抱住陆炳的大腿不知死活的拉扯着,喊道:“哎呦。打死人了,你把我们也打死吧。”虽然不是群起而攻之,却总如狗皮膏药一般黏在陆炳身上,尽显泼皮本色。这让陆炳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被拉拉扯扯的十分狼狈。
更令陆炳惊讶的是,本来还有一丝气息的那个被打伤的泼皮,被自己的两个同伴狠狠的捂住了嘴巴,屏住呼吸半盏茶的时间后,本就身受重伤的泼皮立刻丧失了生机,眼睛一灰,死了!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而且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怎么反倒把他杀了,就为了赖上自己?一点义气也不讲,还是舍身取义故意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
陆炳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观察着前后左右生怕这是给自己设的一个扣,故意等着自己钻入全套后再用这起命案制裁自己。以陆炳的身份杀个人没什么,可若有比陆炳更大的势力想惩治陆炳,这一条人命就可要了陆炳全家人的命,而掌权者也只需要一个由头罢了。
如果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估计陆炳就忍耐到极限了,与其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制住,不如先发制人杀个痛快,按照陆炳的想法,拔刀出鞘把这些黏在身上的泼皮统统烧成灰烬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就没有了指认的证据。
可就在这时候,陆府门内走出来两人,扬声喊道:“哭什么哭,是爹被杀了还是娘被轮了,撕心裂肺的和哭丧一样。”其中一个陆炳认识,乃是老知州孙晓的义子干儿孙荣,另一人陆炳便不认识了,那人长得倒也算标致,只是故意歪眉斜眼肩膀耸着托着步伐走路,一看便是个无赖,左右闪烁的眼睛更是显得他一肚子坏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