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开玩笑,我不是陆炳。没那么多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再犯,如同此石。”段清风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巨石说道,说罢转身离去。沈紫杉也随之而去。
齐书海和众家丁听了段清风的话都好奇得很,齐书海嘴裏嘟囔着:“如同此石?这石头有什么奇怪的,莫非上面有泡屎?我去,这段清风不会想在我身上拉屎吧?”说着他用脚蹬了石头一下,那块磨盘大的石头轰然断裂开来,断口平整顺滑宛如工匠打磨过一般。众人一片惊呼。而齐书海的汗。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
陆炳回到了京城,邵元节把丹药献给了皇帝,皇帝大喜,赏赐了一堆空名号,并给邵元节陶仲文等人更大的权力,自此之后选炼药和采阴的宫女也是先在两人那里过一遍水。挑选之后再给嘉靖皇帝。而两人的权力当然不是仅限于此,凡是和炼丹炼药沾边的基本上要一律通行,自然钱财权利也少不了了,各地道士官纷纷林立与朝野,邵元节和陶仲文两人也赚了个瓢满盆溢。而梁高辅更被招入宫中,传授朱厚熜双休之术,陆炳听闻此信只能摇头叹息。
陆炳这边也得到了嘉奖。奖赏的并不多,仅是针对陆炳收编蔡龙羽部的人所论功行赏,真正的功劳则是要记在皇帝心裏的,遮蔽什么都重要。这次乃是秘密行事,邵元节这样的台前工作者也只不过是赏了百两白银和若干称呼,就别说陆炳这个幕后参与者了。他参与炼药的事情嘉靖皇帝浑然不知,否则也不知朱厚熜还敢不敢服用这些丹药。
不过不说陆炳,就是邵元节也不缺这些名号和那区区百两白银,他们看中的是隐形的嘉奖,也就是皇帝的宠信。陆炳作为这次的护衞。也算是给朱厚熜带来了福星,于是炼丹顺利也顺便记了陆炳一个好。不过陆炳还另有任务,那就是调查沈家。
话说回来,陆炳收编山东响马,让嘉靖皇帝朱厚熜很是开心。虽然把这些人马暂时让陆炳调度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却也是得大于失。关于沈家的生意,陆炳说是没有说是走私和作乱,否则这么暴利和反叛的“生意”,朱厚熜一定会眼馋,然后派大军抢夺过来,更会借此机会灭掉沈家。到时候自己在山东的力量也就暴漏了,更是置沈家与不顾,这样不符合陆炳的做事风格。
陆炳很聪明的换了个说法,说沈家是投资海外战事,运送兵器粮食等输往海外,支持某些政权,或者敌对的国家,然后换取钱财和特产回来。朱厚熜两眼冒光问道:“赚钱吗,朕可否参与一下,另外这么做会不会引外贼入我大明,引起大乱呢?”
陆炳摇摇头道:“那倒不会,沈家一般支援的国家没有于我大明接壤的,那些友邦离我们很远,运输困难,若想运兵的话,一万兵马也要运上数月之久,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对我大明没有丝毫的危害。但是臣奉劝圣上不要参与这个生意,臣绝无私心,请圣上明鉴。”
“说来听听。”朱厚熜那瘦小的身子往龙椅上一出溜,懒洋洋的半躺着问道。
陆炳抱拳答曰:“首先这是个技术活,费时费力还要有相应的人才,沈家经营多年对外邦政权熟悉,更是精通他国国情,这是旁人模仿不来的。而且这个买卖本来就是场赌博,政权能否成立,国家战争的比拼在于方方面面,经济政治和军事民心口碑缺一不可,有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总之战场之上和战场之下都是瞬息万变的,所以我视这项生意为一场赌博。圣上应该知道,久赌无胜家,到时候万一赔了,陛下不禁又要龙颜大怒了。”
“哈哈哈,瞧你说的,就好比朕这么输不起似的,你这生意人倒是精明,光找只赚不赔的长胜买卖,简直是个只吃不拉的貔貅,怪不得山东的生意做得这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哪里可能是常胜将军呢。陆炳啊,你是不是跟沈家交好,故意联合起来糊弄朕啊。”朱厚熜阴阳怪气的说道。
陆炳不动声色,依然用平缓的语气抱拳说道:“陛下真是冤煞臣了,臣还有后话要说。既然是赌,我们就没必要参与别人的赌局。若是别的生意,陛下是一国之君,家即天下,整个大明都是陛下的,所以咱们完全有实力也有权利把生意要过来,咱们自己坐庄。但是这个生意不行,这牵扯着大明的名声问题,也和礼有关。”陆炳口若悬河,尽显忽悠本色。
蛇打七寸,杀人诛心,朱厚熜以礼立威,以礼夺权,又以礼治国,故而对礼法很是在乎,听陆炳这么说不禁“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颇为关注了。
陆炳说道:“太祖高皇帝在祖训中有言,不可轻易远征之类的话,陛下要是做了,难免落人违背先祖的口实。圣上以《皇明祖训》登基,更是分毫不敢违背,否则国之正统可危机。其次,我们若是支援他国,引起别国征战,到时候外邦人民口中便会流传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大明,和一个被号称是战争贩子的君主,也就是圣上您了。”
“恩,说的不错,你继续。”朱厚熜略带沉思的说道。
“所以我和沈家的主事人沈紫杉谈过,他们愿意每年给陛下多进贡一些钱财,而陛下则是做个甩手掌柜。沈家支持的国家输了赢了咱们都有钱赚,而且一旦赢了还可以通过沈家让那些国家的国王来朝拜,陛下就可以享受万国来朝的盛况了,百姓们的感受自然不用说,那种自豪感是很多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另外若是输了,也不会让国民知道,外界只会说是沈家的作为。名和利都占到了,还没有因此在他国落下干涉他国内政的恶名,更符合太祖高皇帝的祖训。臣以为这是上上策,至于怎么决定还请陛下圣裁。”陆炳道。
朱厚熜沉默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陆炳就在下面静静等着,朱厚熜思考完了才轻咳一声道:“事情就这么办吧,具体金额和操作方法,陆炳你再给朕多争取多商议,你可是朕的自己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朕不瞒你说,太后那边要重修仁寿宫,咱们皇宫之中多次走水和雷击已经破损许多,朕住的不舒服还则罢了,太后住的不舒服,那朕可算是不孝了,朕从小体弱你是知道的,太后的不易你也理解。所以务必把金额谈高让他们尽快给钱,这样一来朕就能给太后修建仁寿宫了。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空虚,朕心忧虑啊。”
陆炳站在下面听着这话,心裏都骂开了花了,朱厚熜每年少选点宫女入宫,少弄些淫乐的玩意儿,少炼几炉丹药,别说修个仁寿宫,就是把整个皇宫重新翻修一遍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