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陆炳一行人赶到了边陲的一个小镇,准备落脚歇息。一路无语,刚杀了许多人的陆炳心中杀气翻腾,也不愿说话,故此只是默默行路,哪里有人敢交谈。直到住了下来,身着黑衣的这一行人才被带到了陆炳面前,陆炳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马贼追杀?”
之前与陆炳见过的那名身怀武艺的男子此时摘下面巾说道:“回禀大人,之前咱们相遇时您杀了他们的大当家,而我们又漏了财,所以这才结了仇。这个您是知道的,现如今这群马贼奔着我们的财物而来,打斗中我还听到什么的手下谁把我们杀光谁就能当大当家之类的。”
陆炳点点头,看来与自己猜的没什么不同:“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那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不说话了,看向黑衣人中的一人,那人点点头走了出来摘下了面纱。蒙面黑衣人中发出一阵惊呼,并有人出来阻拦,却听那人说道:“在圣贤面前不必拘泥小节,更不得有所隐瞒。”那声音如同夜莺鸣唱环佩叮当要多好听有多好听,分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陆炳大惊,在场的戚景通也是大吃一惊,女子解下面纱,剥去斗篷上的帽子。亚麻色的头发随意的拢在后面,精致的五官十分大气的落在最标准的位置,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以称得起秋水剪瞳。她长的不同于中原美女,很具异国特色。有一种别样美感,妖艳且大气。热情而勾人。
陆炳愣了,自己的夫人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算得上也算得上万里挑一的美女,可是在这个西域女子面前,却成了胭脂俗粉。
女子翩翩下拜行了个汉人的万福礼,动作略显生疏,显然是为了陆炳而行,平时应当是不会做的。而余下的人则是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应该是按照本族礼仪给陆炳行起了大礼,这让陆炳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快快请起。”陆炳道。
女子站起身来说道:“都起来吧,多谢圣贤先前相救,若不是圣贤出手,刚才孤已经落下马摔死了。”陆炳这才明白,刚才在马上拉救的原来是这个女子,怪不得这么香。可是她为何自称为孤呢?要知道孤是不能随便用的,女子汉话说的不错,应该知道孤伴随的是殿下,只有独立的王和亲王才可以用,纵然陆炳权倾朝野也不能随便使用,乱用就是大逆不道。
那女子说道:“孤乃是西域一族公主。国破族亡,这才四处逃难流浪,身边只有族里残存的大臣忠心耿耿的护衞着我,人数越来越少,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战祸。承蒙将军出手相助。救了我们两次,这才保全性命。孤实在是感激不尽。”
陆炳抱拳道:“原来是公主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大丈夫应尽之事,何足挂齿。我等还有要事要返回大明京城,马贼已被赶走,公主不必担忧了,只是日后财不可露白,免得歹人起了歹心,徒增很多麻烦不是?”陆炳没有多说,也没有问他们是什么族的人,两边不过是萍水相逢,纵然女子倾国倾城,也难有交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怎能专注于儿女私情,再说自己更有妻儿在家等候,美女嘛,看看就够了。刚才这话一语双光,既有提醒警示之意,也有一丝逐客之暗含之意。
“多谢将军挂念。”公主说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日后我们也好报答将军。”
“都说了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挂念了。”陆炳只觉得那公主定有些故事,自己只怕招惹上了徒增麻烦,也不愿留下姓名,更没问公主芳名。
那公主看出陆炳不愿相告,倒是不追问,可也不气馁,还进了一步道:“我们国破家亡的,能否跟着将军去大明安身呢?”
“这……”陆炳略有迟疑看向戚景通,那女子再次翩翩下拜对戚景通道:“将军有劳了。”原来她把戚景通当成了最高将领,也难怪,一路上陆炳叫戚景通为世显兄,戚景通则从不称陆炳为主公。自然如此,戚景通他当的是大明的官而非陆炳的私军,关系再好名义不能乱。而戚景通确实更像一位将军,年龄上也比陆炳大二十多岁,气度非凡趾高气昂,浑身就散发着统领千军万马的上位感和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让任何一个外人都容易看错,认为戚景通是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