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赶忙上前一步,把手搭在杨登云的脉上。杨登云身体不错,但是也已经老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算再高的名医也无法挽救人体的衰老,现如今杨登云的身体已然老化,刚才这么一激动血脉喷张之下就更加明显了。杨登云所言非虚,他的身体现在并无什么大问题,但寿限也不会太久。这就是杨登云前来寻仇的目的,他不想带着后悔离去,他还有仇未报。
“今日,燕名泉,就让咱俩决一死战吧,不管你死还是我亡也算有个交代了。”杨登云说道,看到陆炳担忧的目光。杨登云笑了:“贤婿,飞燕能嫁入陆家是她的造化,能嫁给你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更是她的福气,答应我,不管今日结果怎样,不许复雠,要对她好。”
陆炳点了点头,男人事情就要男人自己解决,这是杨登云自己心中的结也需要他自己去解。而此时陆炳所能做到的只是让这场跨越几十年的仇恨公平的做个了结,有陆炳在谁也不容插手。
“来吧,杨登云。”燕名泉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说着他脱掉长袍,一身精装短打,手腕脚腕早就绑好了,看来对和杨登云的这场恶斗早有准备。
燕青羽闪身出来道:“父亲,您身体不好,让我上吧。”
“还轮不到你,青羽你退下。”燕名泉说道。杨登云刚才只说了那故事的一部分,但燕名泉付出的可不光是胞妹燕名琴的性命。还有更不足外人道的事情。燕青羽并非燕名泉所生,曾几何时的那场大战。燕名泉一掌打死了自己的妹妹,在打斗中却也被杨登云的暗器击中,失去了生殖能力。而燕青羽则是他过继过来的儿子。当然这是燕家的秘密,害怕别人耻笑家丑自然不可外扬,所以即便是在场与燕家关系紧密的洛阳鞭王府任家也不知道。
杨登云把摆子塞到腰间,又紧了紧缠腰,和燕名泉同时走入场中,两人又再次同时做了个起手式。动作样子如出一辙,一看便是一脉相承,众人屏气凝神静心观瞧这场恩怨情仇的大战。
杨登云和燕名泉同时动了,两人脚下生风辗转腾挪打在了一起,手上不停变换出暗器打向对方,也不知道这么多暗器藏在什么地方。铁器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暗器一个接一个的碰撞无一例外。都卸了力落在地上,其准确度令人咋舌称奇。空中不断闪现出铁器碰撞的火花,若不是因为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估计众人都得赞一声真好看。
杨登云和燕名泉你来我往发着暗器,最后也不往刁钻之处打了,纷纷直直打向对方,拼的就是手快和力道。谁发的暗器密谁就赢,但坚持了许久却依然是不分上下。两人同时跃开一步,连连翻腾相距两丈有余,两人毕竟都年纪大了,皆有些喘了起来。
燕名泉道:“杨登云。这些年你放暗器的本事见长了,嘿嘿。不过你看这是什么。”燕名泉说着突然双手舞动起来,竟然在背后开了个圆形,圆形之上全是手。陆炳看后直叹这一招不比以快着称的夺命十三刀要慢多少,且不论陆炳如何感叹,再看场中的燕名泉,双手大开成千万手臂,口中叫喊此招名字:“千手观音!”这招陆炳见过杨登云用过,也见过燕青羽和悟法在红螺寺的打斗中用过,不过燕青羽只能开半扇,威力自然略差。
杨登云果然也使出了这招,但手法和燕名泉有所不同,反向开花背后也成千万手臂状,但看起来气势要比燕名泉弱很多,密度也差了一些。果不其然,两边发起了暗器,杨登云明显落了下峰,但转瞬见杨登云动了起来,围着燕名泉绕起了圈。众人纷纷躲避唯恐暗器不长眼,再打在自己身上,虽然身为名家,肯定不屑与在暗器上喂毒,但若真被打中了难免也落个残疾或者毁了容,那找谁说理去。日后聊起来还不是打斗中受的伤,是看热闹所致,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冤枉不冤枉,更是好说不好听,怎么都丢人。
燕名泉身子不动,只能不停转换手腕投掷暗器,改变暗器飞舞的方向,这般一来效果就弱了许多。而杨登云取长补短,以身形的移动弥补暗器密度的不足,从不同方位对抗着燕名泉的千手观音。
陆炳的刀招就是以快准狠见长,所以他极其理解燕名泉的苦处和杨登云的高明。众人看了不解,纷纷让武艺最高的陆炳说一说,来说说其中的道理为大家解释心中的疑惑。陆炳担忧老岳哪还有心情解说,但众人多番请求下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高速的释放暗器导致手有固定的轨迹,燕名泉的招式可谓是泼水不漏,毫无破绽,但也注定了他只能移动手腕改变释放暗器的方向,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需要独特的技巧和经年的苦练。如果强行要移动步伐,那么力从地上起,劲从腰间发,一系列都会受到影响,轻者招不成招,重者反会伤到自己。”
陆炳继续说道:“而我岳丈大人的招数就很讨巧了,既有燕家暗器的准度和力度,却没有在密度上下功夫,而是自成一派,用步伐弥补这一缺陷,更有实战意义,通过高速移动不停的打击各方。从理论上来说,我岳丈更加技高一筹,只需多时燕名泉的手腕一定会被自己高强度的投射所伤,频繁变换方向更会让力道减弱。我岳丈则不然,移动的步伐,但方向却没有变化,只是固定的投发暗器。步伐的走位使暗器投放的位置更加刁钻,机械的惯性动作也使得威力更大,不用分心去顾及手上过于高速的动作,所以可谓专心致志占据上乘。燕名泉的优势没发挥出来,但我岳父大人则完全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燕家和杨家的轻功孰高孰低我不好说,但单从此来看,岳丈大人果然厉害。”
“老爷,那父亲会赢吗?”杨飞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陆炳刚才虽然说得浅显易懂,但此等武功已经上升到一定境界了,非在场大部分练家子所能领会的,他们看得只有输赢,听了陆炳的话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好似真的理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