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哥请起。”陆绎说道,说着伸手托起韩素发。
韩素发虽然站了起来但眉头微皱,心中略微不快,自己可是陆炳在南方最大的军士势力,就是陆炳前来也是叫一声贤弟,按道理陆绎该叫自己一声世叔,可这小子竟然叫自己大哥,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难道陆家人就这么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吗?
是,没错,韩素发是靠了陆炳的钱财,外加陆炳号召起来的江湖威望才坐上太湖水寨寨主的宝座的,可自己也不是一点贡献一点功劳也没有。自己若不动脑子不堪重用早被人干掉了,若没有当年独身投靠陆炳打入太湖水寨内部,岂有今日的陆家控制水寨?当年陆炳可没有今天的气候,作为内线时时刻刻有危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么现在陆家人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哼,这样的主公不值得投靠,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太湖水寨聚众近万人,势力庞大虽然武艺比不上少林和武当,但在南方也算是高手辈出之地,因为人数众多和当年山东响马总把子蔡龙羽地位差不多,足以比拟江湖上任何大帮大派,仅次于少林武当之流。一声号令下,天下水贼都会为之颤抖。
太湖水寨之所以能够长久维持,和官府治理混乱,有三方地方官共同治理,互相推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些都有关系,也和他们自身的强悍有脱不开的关系,太湖水寨亦兵亦匪。剿之不灭。招安又反,只能不断在招安中和征讨中度过,反而让太湖水匪越来越强大。
先前有过许多各种各样的太湖水寨。现在的水寨一脉相承已经经历了百余年。经历了百余年的发展,水寨制度严格法纪十分全面,而且分工更是明确,除了有水匪蛮横风范不受世俗礼法规矩外,俨然就是个小朝廷,四梁八柱相当于朝廷各部,分工明确各行其是。
不过有人的地方。溜须拍马之徒就不会少。果然有人看出韩素发的不悦,但却没看出眉眼高低,站了出来呵斥道:“纵然是陆家少主。也不能如此没有规矩,怎敢成直称寨主为”
那人话未说完人头已然落地,人头落在地上,人头滚滚还是把话说完了:“称寨主为大哥呢!”说完。眼珠子一转看到那空落落的肩膀。顿时眼睛失去了神采一脸惊恐死去,而那没头的空腔子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见得有血喷出来。再看陆绎和崔凌两人已经宝剑在手,顿时各自身上气势尽显,颇有一代宗师之气韵,只是脸庞略有青涩这才折了一丁气势。
韩素发傻眼了,放在桌子上的宝剑啥时候跑到他们手里去了?
其实不光是韩素发,在场有近二百人。都是水寨中的好手,大小都算是头目。眼里身手任一个放到江湖上都是能报得出名号的人。可是就是这么多人,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两人是怎么到了台上拿了剑,然后又斩杀了那人的。
有人壮着胆子过去瞧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被斩杀的那人脖子上结了一层冰,整个身体都好似冻住了一般。众人担心两人真的一怒之下屠了水寨,瞬间都抄起了家伙严阵以待。
陆绎微微一笑十分轻松的说道:“各位不必紧张,我不会对大家不利的。我都说明我的身份了,他还口出狂言便是对陆家不敬,罪当诛之。各位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汉,小子初来贵宝地年少轻狂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赐教。而且我杀他不光是因为他不敬陆家,刚才我杀的这人是否名日刘大宝?上个月八日那天,他去常州一县奸淫|妇女并杀人家一家六口,可谓是罪大恶极,故此也非因逞口舌之快所亡。和他一起去的那几个从犯还不给我滚出来,手下不懂事儿可以教,你们当头领的怎么也能如此呢!出来受三刀六洞之刑,否则杀无赦。”
众人立刻骂骂咧咧起来,说的仁义道德慷慨激昂,若是刨去脏话,就好似是救世的菩萨下凡一般。虽说这几年在韩素发在陆炳的指示下,有意梳理口碑,他领导山寨众人对周围百姓不错,算得上军民一心,但毕竟太湖水匪是水匪,别指望着他们能救人济世,不时常害人已属不易。各个都是洒脱豪气的汉子,只不过有些人心生恶念,偷偷出去作案,只要不被人家找上门来,水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别做的太过分就行。而通常谁又有胆子找到水寨来告状呢,故此也算相安无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有法纪约束人才能够克制内心欲望,法纪还需执法之人,水寨不是没有法纪而是执法不严。包括刚才被杀的刘大宝,其实算不上十全的坏人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有次和韩素发出去勘察地形,误被官兵包围,刘大宝一人断后让兄弟们安全撤离,为此身中十几箭,大难不死才挺了过来。
不过现如今他杀人放火奸淫辱略便是犯了法纪,但念在之前有功又是略有才能之人,按说陆绎只想给他来个三刀六洞之刑,也算杀鸡儆猴还不容引发众怒,否则一旦杀人局势很难把控。但那人不光奸淫还竟然灭了人家满门六口,灭门啊,一个都不留,好狠心,从此世上再无那家的血脉。陆绎想到自己那个已经模糊的亲生父亲江彬和满门惨状以及童年的遭遇,顿时对刘大宝心生八个大字,天理难容死不足惜!于是便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这才下决心要斩杀此人的。
众汉子最吃陆绎这一套,虽然他们也没少做恶事,但平时也是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大侠所为,故此也不论真假都急于表态说刘大宝死不足惜。还有人故意叫了声好。好似自己就是坦荡荡的一条无私君子一般。而有几人往后倒退,还有几人面色微动却不动地方,陆绎侧头对崔凌说道:“你能看到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