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和崔凌来到了广东,广东古代就是蛮荒之地,通常被发配或流放的时候才把人赶到这裏来。不过后来经过世代的发展,加之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广东就越来越富饶了起来,不少外来船商在这裏选择卸货上岸,再贩卖到大明腹地。不过大明几经沉浮的禁海令也让广东受到了几番打击。
大明自开国以来,广东广西皆发生过多场暴乱,而广西更为频繁和凶猛,广东经常是最早被镇压下去的,不过比起其他地域的相对安定来说,这裏还是属于乱的地方。
在广东,陆家只有一些在市井中的力量和乡野小山贼,他们并不是直接和陆家接触,而是与陆家的其他南方势力有牵连,但市场是听调不听宣。除此之外,陆家在广东的朝廷力量是最为薄弱的,别的地方渗透的好从官老爷到三班衙役就连看大门的都是陆家的眼线,虽然他们亦是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陆家效力。
可是在广东,有时候方圆百里都没有一个陆家眼线,其原因不外乎两个。其一这裏陆家的实际控制权不大,得到情报也没用,根本没有能力占领广东和在广东求财扎根,毕竟这裏离着陆家的控制范围太远了。其次战略意义不大,只要知道市面上的事情,比朝廷早一步知道一些大事儿就可以了,比如暴乱之类的,其余的则知道和不知道没啥区别,对陆家没有任何实质帮助。
陆绎和崔凌进入广东后反倒是自由自在起来,没了这么多眼线自然可以肆无忌惮起来。不过语言上倒是起了一些障碍。广东的粤语十分拗口宛如外语一般,连语法都与官话不一,对崔凌和陆绎两个外人略有难堪之地。不过陆绎说官话也算能够交流。而崔凌之前跟着他爷爷剑王崔英曾游历过广东,故此虽然说不利索,但总归能听得懂别人说什么,就这样两个少年结伴而行体验着广东别样风情。
陆绎发现,在广东外藩实在是不少,出现的频率极大,坐在饭馆吃个饭的功夫都能看到五六个头发是其他颜色的番人。令陆绎感到惊诧的是这帮番人竟然十分嚣张。简直忘了那几次海战大明大胜他们被驱逐出境的事情,这才过了短短十余年的光景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更令陆绎气氛的是,有些人对番人卑躬屈膝事事笑脸相迎。就算是官差,只要人家说什么外务交恶引发外战担责,他们便不敢管了。
官府都这个态度,更别说普通百姓了。不少人还自诩要有大国风范。大明乃礼仪之邦不能做无礼之事,番人蛮横乃是他们没有规矩,人家可以这样但自己不行,要独善其身。
陆绎为此嗤之以鼻,都让人家骑着脖子拉屎了,还忍气吞声这不叫有礼貌而是窝囊。
羊城的番人们有专门留在岸上做贸易办货的,他们租了一个户大宅子,经常在宅子里聚赌窝娼还拉了一些穷人家的闺女在这裏糟蹋。陆绎来到广东没几天就盯上了他们。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城内的大宅子。
当晚宅院内四十多口番人尽数被杀,血流成河。死状皆是十分的惨,好似杀人者是故意折磨这些人一样。若是别的人家,死这么多人定会弄出一些动静,尤其是这些番人备受折磨的时候肯定会惨叫。
但一来这宅院非常大,既做货场又做住宅还供靠岸船员歇息,故此庭院深深是南方少有的深宅大院,声音很难从裏面透过这么多的墙传出来。另外一点,平日里番人鬼哭狼嚎惯了,今天出这动静也算正常,所以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退一万步说,有人听出来不对也不会去管的。大多数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平日里对番人拱手抱拳客客气气的,现如今番人遭了难看笑话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闲心来管闲事儿。再说敢动这群五大三粗番人的人物,岂是普通百姓能够招惹的起的?
事情隔了大约七八天,官府也就结了案,有外来的番人放了几句狠话仓皇而逃,那房子也退了。不过死了这么多人这深宅大院也就成了凶宅,有价无市难以售出,急的宅子主人团团转。本地的有钱人大多买地自建庭院,现如今没有外来的富贵之人,这大宅子别说卖了就是短租也租不出去啊,虽然不赔钱但不赚钱就等于断了财路。
那晚陆绎杀了人便和崔凌一起潜出了羊城广州。路上崔凌问陆绎:“杀了这么多人番人里万一有好人怎么办?那岂不是杀错了成了乱杀无辜?”
陆绎则是冷冷答道:“为虎作伥、视若无睹者当作同谋论之,该杀。”
崔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这心肠可够狠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啊,行,行,你爹杀神的名号看来是后继有人了。”
“去你的吧,我这叫当断则断。”陆绎卸去冷冰冰的面容,笑骂起来。
“那咱们杀完人为什么要走呢?”崔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