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坐在门前,盘膝打坐,陆绎追了过来看到崔凌这幅模样便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别提了,咱们被人戏耍了,根本不是鬼,是人。轻功不错,比顺天府燕家的都不逞相让。”崔凌冷哼一说到。陆绎心中一惊,自己三娘杨飞燕的功夫他是见过的,那轻功简直是出神入化,若是再有练气的话,身形气相互配合,那就是快如闪电了,就连自己这一身武当轻功都自愧不如。
陆绎说道:“是男是女,除了轻功身手怎么样,你怎么不进去抓他。”
“我当时发现是个人,也没看得出来男女,这货你不知道不光轻功好,藏气也厉害,我差点就没发现他,另外身上的气味更是遮的好,什么都闻不出来。”崔凌说道:“不过功夫真不怎么样,他跑了一段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回头打我,本来我快追丢了,正好他来这么一下子,结果就给了他一掌。现在这货躲进镇海楼里不出来了,应该是受了伤,我守着这裏他别想跑出去。”
“那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他武功不济,为啥你不进去把他拎出来。”陆绎问道。
崔凌坏笑了起来:“耍了咱们这多天,咱能给他个好儿?进去非得收拾收拾他,玩弄一下,我怕我忍不住弄他个残疾,你到时候看不到,错过了这好戏,那怎么能行。”
“那是那是,崔兄弟说的极是。”陆绎也笑了。两人迈步朝着镇海楼里进去,走到门口陆绎就听到了吐息之声,当时屋内有人在调养。应该是受了内伤,不用说就是崔凌刚才打的那个装神弄鬼之人,受了剑王门人一掌估计有他受的。虽说剑王门人本身功力不算强横,只是顺应而为借助自然和攻击者本身的力量,但这也是相对而论的。比起一般江湖中人,他们的内力依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进屋来,只见一个人正坐在正中,一身灰黑色的衣服矇着面若不是有喘息之声,更是陆绎和崔凌目光过人,只怕看不出来。简直是和周围浑然一体。所谓夜行衣,深紫色和灰黑色为上,纯黑色的衣服反倒是太过扎眼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大老远的就能看到一坨黑。故此只有这种暗色系却又不是纯色的衣服才更是晚上潜行,现如今眼前这人正是夜行的行家。穿的也正是这样的衣服。
崔凌走上前去冷哼一声道:“你这斯如此大胆,竟敢戏耍你两位爷爷,没这金刚钻还敢揽这瓷器活。”
那夜行人正在调整气息,看来受得那一掌可不轻快,听到陆绎这么说却也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言语。陆绎性子稳一些,摆手止住崔凌的话说道:“敢问这是江湖上哪位高人,在下是如何得罪您了,您竟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夜探陆府。在下可要问个清楚。”
那夜行人猛然翻腾起来,动作十分迅捷,但陆绎和崔凌也不慢。站在两旁就封住那夜行人的退路。刚才坐着尚且还看不出来什么,可现在那夜行人一站起来,藉着透进镇海楼的月光这么一瞧,陆绎和崔凌却都傻了,竟然楞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行人一身夜行衣,绷在身上紧紧的。但却是凹凸有致十分诱惑。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股青春女子的气息瞬间铺面而来,蒙面之上露出来的两道柳眉微微皱起不时一挑。竟然也有种别样的风情。
“竟然是个女的!”陆绎和崔凌同时低声呼道。
“正是,如何!”那女子倒是嚣张。眉头一挑怒嗔道。
崔凌笑了:“想到可能是女人,要不不会用这般阴柔功夫,但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好俊的轻功啊。”
“你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儿别在这儿跟我吊膀子。”那女子说道:“刚才你打了我一掌我还没说呢,有本事你别跑,待我调息好了咱们再战一次。”
“我就是吊膀子也不和你吊,你这人倒也有趣,明明是你先作弄我们在先,怎么现在反倒是说起我们的不是来了,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啊。”崔凌也是嘴上不饶人的角色。
陆绎笑道:“小崔说的极是,姑娘敢问你可是北方人。”
那女子一愣不做声响,崔凌张嘴要问却也迅速明白了,笑着说道:“还是你老陆机灵。”虽然那女子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官话,但她说了一个方言,吊膀子。
所谓吊膀子一者男女两情相悦互相看对了眼眉来眼去的传情,还有一种解释便是指嬉皮笑脸男子耍流氓的行为。刚才所用的是第二种解释,也就是暗指崔凌是个见了女人拔不动腿出去乱勾搭女人的臭流氓。
这句方言的典故本出自江浙地带,但后来也没人这么说了,反倒是北方开始流行起来,觉得颇为贴切。所以虽然这女子的官话不带口音,却依然从这句方言大致推断出来她极可能是北方人。
崔凌摇头晃脑道:“既然是个姑娘家的,不愿于我等多聊,那我还真就得吊个膀子耍个泼皮,得罪了。”
说着崔凌就要上前制住那女子,意图强行带回陆府再说。那女子却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位姑娘,您既然不说你为何夜探陆府,那在下也只能得罪了,把你带回家里去问问。”崔凌道,那女子忙摇着头往后退去,动作快的如同鬼魅一般,眼见就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却见崔凌抽出剑来说道:“别逼我动手。”
那女子也知道崔凌的厉害,不再敢往后退去,愤怒的看向陆绎和崔凌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