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南此时被这两位年轻的人话击中了,往事并不如烟,却历历在目啊,他和刘佳丽过往的一幕又一幕,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如今又一次在大脑里播放着。当时如果自己勇敢一点,当时如何自己不选择可以让他留在北京的老婆,他和刘佳丽会成为现在这个局面吗?他会连女儿都不敢相认吗?现在,女儿爱上了万浩鹏,尽管莫向南之前也清楚,女儿和万浩鹏在一起才开心,才快乐,也曾一度想让女儿嫁给万浩鹏,有万浩鹏,女儿的病才能好起来,那个时候,莫向南是自私的,也是害怕,害怕女儿一直自闭下去。当女儿的病突然好起来后,当女儿能够在学校正常学习、生活时,莫向南和刘佳丽都改变了主意,特别是刘佳丽根本就瞧不起万浩鹏,她刘佳丽的女儿再怎么说也要嫁一家富可敌国的家庭,或者要家一家门当户对的家庭,怎么可能让她嫁给万浩鹏呢?而且还是一个离了婚的人。于是,阴错阳差之中,莫向南接受了刘佳丽的一切,没想到,一个转身,安妮洁爱的人是万浩鹏,万浩鹏爱的人是安妮洁,可是万浩鹏现在又结了婚,而且很快就要当爸,这个时候,他断然不能再娶安妮洁的。“你们两个都坐吧,坐吧。”莫向南真的被击中了,他极为沉重地说着这话时,自己却先坐了下去。看到莫向南这么难受,万浩鹏更加难受的同时,又更加自责。好不容易让莫向南享受天伦之乐,好不容易他被安妮洁认了爸,而且开心而又幸福地一起喝酒,他坦白什么呢?他怎么就坦白了呢?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安妮洁也没想到莫向南会这么难受,一时间怔住了,呆呆地站着看着莫向南。万浩鹏走到安妮洁身边,把她拉到椅子旁,让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万浩鹏先给莫向南满上了一杯酒,接着给小洁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酒,他举起酒,看着莫向南说道:“书记,这杯酒我敬您和小洁相认了,您把这杯酒喝下后,我再说说我的想法好吗?书记,小洁她有她的生活,她要出国去深造,以后的路她自己一定能走好,所以您不要这么难过好不好?再说了,我对小洁的爱不是占有,我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她真正的希望,书记,您理解这一点吗?”万浩鹏说完后,自己先把一杯酒给干了,安妮洁看万浩鹏干了,也把一杯酒干了,这可是白酒,辣得安妮洁眼泪直流的。万浩鹏赶紧抽出几张纸币,一边递给安妮洁,一边说道:“小洁,你个女孩子喝这么猛干嘛,在外面可不能这么喝酒的,再说了,你将来要当外交家的,酒更不是这么猛地喝的。”莫向南一怔,见两个年轻人把酒都干掉了,他也干掉了,看着安妮洁说道:“你要当外交家?”“是的,爸。我要当外交家!我刚刚对你说过,是炳业刺激了我。炳业说他爸之所以选中是因为我的基因好,因为我是纯纯粹粹长得这么美,不是整的容,将来嫁到他们司徒炳业,后代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在长相问题上都有保障,特别是女孩,象我的话,就太漂亮了。而且我的血统正,我流着皇家的血液,我还有你这个当着市委书记的爸爸,你将来肯定要回北京来的,你指不定会做个委员什么之类的,你也是要当个大官的,他们家那么多产业也需要有你这样可靠的靠山。爸,就是炳业的话刺激到了我,当时万哥哥也在车上的,万哥哥和他吵起来了,说我不是他们家传综接代的工具,如果司徒家有这样的想法,他不会让我嫁到司徒家去的,哪怕他家富可敌国!爸,当时我真的好感动,只要万哥哥是真正为我着想的,只要万哥哥能理解我,能过护我。你和我妈也是爱我的,我知道。可是你们的爱永远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上,你们永远只是想着那件东西是最好的,可你们不会来问我,那件最好的东西适合我吗?是我要的吗?爸,你比我妈要好说话些,可以万哥哥才策划了今天的这顿饭,当然了,万哥哥也是因为我讲了我的打算,我要去美国深造,我要考外交官!妈妈已经毁在了不工作的无聊之中,你也看到了妈妈不工作时是什么样子,她总是无理取闹,她甚至把她的失望全怨在你头上,如果没有万哥哥给她经营那家酒店,你无法想象妈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愿意将来成为妈妈这个样子,无论我和万哥哥以后如何,我都要遵从我的内心,我首先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做自己的女王,不要成为任何人,任何家庭的生育工具!爸,我不要,我不要那样的生活!”安妮洁一边说话,一边下位走到了莫向南身边,替莫向南满上了一杯酒。莫向南一听女儿这番话,又是激动,又是心慰,原来一个转身,女儿是真的长大成人,女儿也是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从一个自闭的女儿到一个自强而且要报考外交家的女儿,这段路多难,多长,莫向南是亲眼见证的,而这一切,万浩鹏在中间付出了很多很多,至少他没自私地霸占着安妮洁不放手,至少他鼓励安妮洁摆脱掉司徒炳业家的约束,去深造,再回来考外交家!如果万浩鹏自私地把安妮洁留在国内,甚至鼓动安妮洁嫁给他的话,莫向南一定会瞧不起万浩鹏的,这小子没有这么做,让莫向南心慰多了。“小洁,爸听了你的这番话,真的很开心,也很心慰,你长大了,成熟了,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了。小洁,爸没有陪你一起成长,爸也不是一个好爸爸,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但是爸爸是爱你的,而且永远永远爱你!爸答应你,永远不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永远不逼你嫁你不愿意嫁的人,你要去美国深造,爸支持你,爸来供你上学,好不好?”莫向南说着这番时,伸手慈爱地抚摸着安妮洁的头。哗啦一下,安妮洁被莫向南这么一抚摸,眼泪如关不住的水笼头,冲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