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还被绑在椅子上，只不过头颅被砍了下来，成了一具无头尸体，鲜血半凝固，在慢慢往外冒着。

在旁边的案桌上，他的头盖骨被切开，依旧瞪着无神的双眼。在那个残破的脑袋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把斧头。

王玄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手上倒是没沾什么鲜血，但脸上却有一道血痕，由一滴滴洒溅的鲜血构成，一直延伸到胸膛。

开颅……赵大的脑袋被切开了！

我喉咙作呕，胃里抽搐，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不敢再看，立刻冲了出去。

太阳落山，只照出秦到秦二半个身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接过了黄粱手里的盘子，露着背影，缓缓地走下山，脚步缓慢而沉稳，那一头女人似的长发被风吹起来，有一股沧桑的味道。

他去送蛊了。

我忽然想起荆轲刺秦王，高渐离奏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秦二是壮士，可他会回来的。

“小寿哥。”老疤脸甩了甩手，道：“秦淮没死。”

“我知道了。”我看向黄粱，刚想问他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索性闭上了嘴。

赵大的脑子里有一条蛊虫，那肯定是秦淮干的，至于为什么能发现，恐怕只能是黄粱的功劳了。

虽然没看见，可我一想起屋子里惨不忍睹的画面就能想象出老疤脸他们在屋子里的所作所为，整颗心都泛凉起来。

不止我学会杀人了，他们也都会。

我们都在血腥和恐怖的沐浴下，或多或少地变得残忍冷血。

因为我们都绑在看不见的命运上，由秦二掌舵，驶向黑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掌舵人，可我站在船上，却一直在看秦二的背影。

“血玉虎符，估计被秦淮拿走了。”老疤脸转过身，又甩了甩手，估计是没有洗手的地方，他表现地非常厌恶：“希望那只蛊不产崽子，老子可不想脑袋里钻进只虫子，太他娘的恶心了。”

“不会。”黄粱道：“不过那个秦淮可真够狠的啊。”他说着转向我，又道：“你不是杀了他吗？”

“我哪知道他没死。”我拍了拍脑袋：“咱们这是在和人斗吗？我怎么觉得，咱们在和一个大仙较劲儿呢？”

“丧气！”老疤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收拾收拾东西，等秦二回来，咱们立刻走。”黄粱又道：“我可真不想死。”

“死了有小寿哥陪着，到阴间能安生？”老疤脸又狠狠挖了我一眼。

我挠了挠头，等老疤脸从我身边走过，鬼使神差地说道：“谢了，死也是我先死。”

老疤脸顿了下脚步，没回头，却缓缓道：“怂包，死就死，多大点事儿？”

“有你陪着死也够了。”黄粱又道，总算是，没那么怨气冲天了。

“砰！”

就在这是，屋子里响起木板断开的声音，还没等人进去，王玄就夺门而出，惊呼道：“赵大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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