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疯女人……暂且叫她李瑶吧，虽然还不熟悉这个名字，但我必须适应，她既然取代了李瑶的位置，我就不能破坏她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身份。这应该也是李庄的心愿，他把疯女人带回来，绝对不是想利用她，我能感觉的出来，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一早就走了，而我就准备护照，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搞定了，李瑶的也已经下来，她请了假，就和我一起去了日本。

相比于中国来说，日本还是太小，我从长沙到内蒙古的时候做飞机还要两个多小时，而到日本，一个多小时就过来了，下飞机之后，疯女人就带起帽子，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怕有人认出来。

由于李瑶熟悉日本，也熟悉日本话，倒是没遇到什么尴尬的事情，我们没在东京停留，又坐地铁到达了日本东南方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

说是偏远，但日本和中国不一样，就算再偏远的地方也相当于城市周边的乡村，除非是在独立的岛屿上。

她领我来的地方很幽静，环境很好，尤其是空气特别新鲜，只是今天的风大了一点，我和她下车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冷。

不过这点寒冷还是可以忍受的，到了这里，疯女人左拐右拐，又远离了集中村落，走到一个独门独院的日式小别墅面前，指给我道：“就是这里了，我曾经和她住过一段时间……是监视她，但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虽然平平淡淡生活了一年，但我的警觉丝毫没有退步，下意识地想到了录像和埋伏，没有直接靠近，而是装作不经意间路过，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摄像头和人的痕迹，这地方似乎荒废了。

门口的草长了很长，就算是在日本，我也很怀疑以前的李瑶到底有没有能力买下这么一栋房子。

“她有做什么很古怪的事么？”我和李瑶走到别墅面前，看到了关闭的大门，上面也有不少灰尘，虽然在外面看着很气派，可离得近了就有一种荒凉孤寂的味道。

“没有，要说什么古怪的事……更像是我被反监视，就像自己是试验品。你是知道的，以前的我视力并不好使，但却让我监视一个人，你说不怪吗？而且是我直接闯进她的生活，她却并不问多少问题。”

“的确挺怪的。”我回道，总觉得疯女人和日本人有所关联，但到底是什么联系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

据死去的海龟说，李瑶似乎游说过不少地方，日本是一个，台湾也是，目前也只有这两个势力加入而已，并且人数都不多。

“我没钥匙。”李瑶道。

我跳上去，试着开窗，没想到还真打开了，窗户根本就没锁，这一年来竟然也能保持别墅安然无恙，还真让人意外。

里面有好几个房间，我挨个找了找，也只发现了一些简单的陈设，除了日常用品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厨房里都没有腐烂的菜叶，调料也不存在，她们并不在家里吃饭。

“这是她的房间。”李瑶指着我刚进来的房间道。

屋子里的被褥还在，但地上却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我挨个地方翻了翻，还是没有翻到任何东西，可心里总算是轻松了，像是卸掉了一个大包袱。

“我和她在一起三个月，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久后，我跟着研究小组的一群人偷渡到中国，那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李瑶又道。

“不用找了，当时我们搜查的很仔细，她什么都没留下。当然，她身上的螨虫，或者退下的细胞应该还在这张床上，你要不要睡一宿？”疯女人见我翻着被褥，又道。

“你们在一起这段时间，没去过别的地方吗？”我又问道。

“倒是出去逛，不远处有一个大泉眼，她经常带我去那里。”李瑶道：“经常一坐就坐半天。”

“带我去看看吧。”我叹了口气，道。

离开这里，李瑶顺着路带我到了那处地方，它在山上，并且山上有一个寺庙，但却也是废弃的，据李瑶说是废弃了几十年了，寺庙前面就是泉眼所在的地方，为了安全，还装了护栏。泉眼的水流下山，并不多，浇灌着山下一处水田。

日本的和尚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想来和一般和尚没什么两样。日本佛教就起源于中国，鉴真东渡，就到这里来宣传过佛法。

山泉不算大，直径也就在两米左右，不过挺深，一眼看进去还见不到底。

“她就经常像你这样，趴在护栏上往水里看，不过水里应该是什么都没有。”李瑶又道。

我又叹息一声，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李瑶当初应该是不知道内蒙古的地宫只是张良废弃的藏兵地的，却想要在那里调遣出阴兵，她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日本人和台湾人，难道是想借他们的手来试探吗？第一次野鬼燎原掺杂进来的势力的确就这么三个，国民党，共产党和日本的关东军，把这三个势力再次搅合在一起，的确也可以说得通。因为第一次野鬼燎原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个时代能活到现在的人也少得可怜，其他国家政府未必会对这套说辞感兴趣。

她当时当真要调遣阴兵吗？干什么用？李瑶难道还有一统天下这种天真的可爱的念头？

我可不觉得。不过她到底什么目的也无法追究了，本来我还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有可能遇见活着的李瑶，但其实是我太天真，李瑶就算遭到了诅咒也未必像老疤脸那样，死了就是死了，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虽然奇迹总出现，但未必次次都出现。

“走吧。”我又看了一会儿，就道，转身的时候我的手顺着栏杆滑下来，顺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却忽然间顿住了。

刚才那顺手一摸，我似乎摸到护栏上有些地方很不平滑。

我立刻回头，因为这护栏是很滑的，上面镀了一层铝，没有被腐蚀，所以我才能感觉到，定睛一看，就发现上面竟然刻着一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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