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琅却听出某种讽刺的味道,她腼腆的低下头承认,“不,我当然不记得了。”
“事实上,他压根就不屑和我说话,”苏琅凄婉的笑了笑,接着,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念道,“十句。不,也许十五句。最多十五句,这就是他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其中还包括电话里,和那些类似嗯嗯啊啊,装模作样的语气助词。”
而且,她又怎能直白的告诉许轩哲,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在被他近乎野蛮的夺去初夜前,苏琅几乎连一个同龄异性的手,都没有碰过,更遑论是进一步亲吻和爱抚。
所以,当年的她和老魔鬼,甭说是正常的交流,就是对方每每一靠近她,甚至对方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听觉范围内,苏琅的内心就会经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惶恐。
她一直遵从内心的直觉,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让她自己相信,老魔鬼就是个比她年长很多岁的色大叔。
听她说了这么多,许轩哲的脸色微异。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否则,只会让苏琅更加的厌恶另一个“自己”!
两人在尴尬与沉默中,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
苏琅拧着被单的一角,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确定他是个上了年纪人,是因为我知道他有好几个孩子,他还……”
她突然顿在这儿,没有说下去。
“还有什么?”许轩哲微睐眼睛,又被勾起了兴致。
还有……还有一个是老魔鬼身上的秘密!绝对的秘密!
是苏琅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肌肤之亲中,发现的秘密。这种触及到男女之间,最隐蔽,也最尴尬的事情,苏琅岂能说得出口。
幸好,许轩哲也没追问。
他背靠房门,若有所思的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就像在努力消化苏琅丢过来的信息。
胡子,嗓音,这些他都能理解。他偏偏不能理解的是,“他有好几个孩子”这句话。
许轩哲语气一转,饶有兴致的问,“你说他有孩子。难道,他还带你和他的妻儿见过面?”
“嗯。”苏琅屈辱的点了点头,“那年的除夕夜,吃过一次饭。确切的说,他大概是带我去向他妻子示威的吧!”
许轩哲顿时恍然大悟。
仅管当初他的确有心隐瞒,甚至故弄玄虚,不希望苏琅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可……
这女人,居然把继母和沛烯、小炜,误以为是他的妻子和儿女。
这……这也荒唐,太离谱了吧!
于是,许轩哲哭笑不得地问,“那么,你口中的这位老魔鬼,究竟有几个孩子呢?男孩,女孩,分别多大?”
苏琅扭过头来,一脸困惑的看着他,这男人,为什么对老魔鬼和老魔鬼的家人,这么的感兴趣?
她神色一黯,露出一个凄迷的苦笑,“对不起,许轩哲。虽然,当年的这份契约,是我亲口答应的,我没有资格去指责,或是咒骂任何人。但我可以告诉你。那老魔鬼依旧是我此生最憎恶,最痛恨,也最畏惧的一个人。所以,当我生病的那几天,接到你未知的来电,错以为是他时,才会那么的担惊受怕,惶恐不安。至于现在,我累了。不想再说话。真的,今天就到这儿吧,再见!”
说罢,苏琅躺下去,拉开被护工折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像只荒漠里的驼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迅速在她和门口的男人之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
她把自己的过去,原封不动的告诉许轩哲,并不意味着,她想和许轩哲讨论这些不愉快的事。
仅管她相信,身后的男人没有恶意,但一遍遍的回忆,一次次的描述,无异于会给她带来二次伤害。
许轩哲看着苏琅在被单下蜷成一团的身体,似笑非笑地说,“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又怎么帮你找到这个令你恨之入骨的老男人,怎么帮你找到……你日思夜盼的孩子呢?”
“你……”苏琅猛地掀开被子,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可许轩哲只留给她高深莫测的一眼,便拉开门,扬长而去。
他决定了。
他要这个女人!
在苏琅泪眼婆娑,向他表明心迹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他不会再被魔鬼迷惑心智,被复仇的念头蒙蔽双眼。
这一生,他都不会再轻易放手。
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两人之间还有多少的矛盾和误解,他都不会再随便放开苏琅的手……
苏琅的确累了。
在许轩哲走出病房后,她闭上疲乏的眼睛,放空思维,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是,她的脑袋,就像被一双具有魔力的眼睛攻陷。
它时而坚毅,时而愤怒,时而忧郁,时而又充满了令人动容的眷恋。
那是许轩哲的眼睛,苏琅知道。苏琅也能肯定,自己以前一定在哪儿见过。
对!她倏地睁大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不是幻想,不是似曾相识,而是真真切切的,与这双眼睛有过最直接的对视与交流!
可……
苏琅又泄气的翻了个身,拢着被子,望着窗外天高云净的晴空。
四年前,在景世遇到许轩哲时,她还是个瞎子。她连许轩哲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何谈会有眼神上的交流呢?
再往前十年,在她车祸失明前,她还是个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小学生。
那个时候的许轩哲……多大了?
苏琅头一次发觉,自己对许轩哲知之甚少。除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和出类拔萃的外表,他的年龄、嗜好和家庭背景,自己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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