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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乔一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顾宅。

“姑姑。”

这时，一道稚嫩而又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顾乔一循声看去，墨念正端着一碗“汤汁”站在床边，眼神关怀的看着她。

“念念……”

顾乔一挣扎着坐起来。

墨念对她说，“姑姑，这是补身体的参汤，你喝一点。”

“谢谢。”

此时，顾乔一嘴唇干得发白，轻轻嗫嚅着，发出的声音又轻又低。

她从墨念的手中接过汤碗，喝了几口。旋即放下。

墨念往汤碗里看了一眼，还剩一半没喝。

顾乔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解释道，“有点烫，剩下的一会儿再喝。”

“对不起。”墨念道。

顾乔一闻言，掀被下床的动作停顿住，眼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道歉？”

墨念低着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帆儿。”

顾乔一的眉眼一下子就耷拉下来，心里酸涩不已。她摇摇头，对墨念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没有保护好帆儿的人是我。前世是，这辈子也是……我是个极其不称职的姐姐。”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就极为想哭。

可她一想到要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掉眼泪，就觉得那实在难为情。于是，她努力绷住情绪，用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和鼻子。

墨念道，“他们是昨天晚上将顾帆带去实验室的，我想阻止，但阻止不了。他们还切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不让我把消息传递给你。”

顾乔一摇头，鼻尖红红的，说话时带着细微的哽咽，道，“念念，你不必解释，我不怪你，真的不怪……我只怪我自己，优柔寡断。我当时，就应该一脚踢死顾乔木，然后带着顾帆一起走。我当时犹豫了，害怕顾帆会因为我的冲动而死。可我现在后悔极了，我宁愿帆儿死在我的手里，也不愿意他小小的身躯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最后惨死在那些‘兽医’的手里。”说到这里，她确实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犹如洪水般夺眶而出。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的脑袋里竟然不合时宜得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顾志山，顾志山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醒过来，然后一把掐死她这个没用的？！

他如果能被气得活过来便好了。

如果他老人家能活过来，顾帆能活着回来，就是再让她死一次，死十次，死一万次……她也心甘情愿。

忽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温热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