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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期的一道求婚旨意,先炸了锅的却是平原伯府。
接了圣旨之后,现任平原伯钱子潇不等内侍监离开,自己先行拎了长刀,怒气冲冲的去了梅园。
平原伯夫人吓了一跳,待得见到夫君这模样,心里也知是为何,一面好生的送了内侍监,一面又着人去知会程芝兰——她一向是住在书院的,每月只有两三日在家。
而现下,长嫂想来是在书院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程芝兰并不在书院,却在梅园。
她还不知庄子期向皇上求了赐婚旨意,一大早过来,手里还提着点心:“来的路上,见到六味斋开门营业,我买了几样,你尝尝看?”
庄子期不大喜欢吃甜食,见是她买的,便也应承下来,只是打开食盒后,却又斟酌着问道:“你可曾回府了么?”
算起来,皇帝的圣旨应该也要到府上了,程芝兰也不知接下圣旨没有。
在面对程芝兰的时候,庄子期的脸皮难得的有些薄,可惜程芝兰却没有领会他的意思,闻言只笑道:“还不曾呢,待会我便回府。”
她说着,又笑着指了指手边的点心,道:“我昨儿个落了书在你房中,我去取书,你先尝尝点心呀。”
见程芝兰进了屋,庄子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应声去拿点心。
然而还不等他将点心拿起来,先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踹门的巨响,旋即便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生的倒是儒雅模样,可惜现下一双眸子的寒光比手中的长刀更甚几分。
这人,庄子期是认得的。
现任平原伯钱子潇,程芝兰一手养大的小叔子。
对方这般盛怒,倒是让他微微一怔,旋即起身道:“平原伯。”
如今庄子期也被皇帝册封了伯爵的名号,论起来,他年岁还要长对方,并无需先行礼。
可庄子期只看他这模样,便懂了对方的来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钱子潇将手中长刀直直的指向了庄子期:“呸,你这个宵小之辈,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肖想我嫂子!”
接到圣旨的时候,钱子潇几乎要气昏了头了,都说长嫂如母,可他年幼时便父母双亡,八岁之后,哥哥归西,这些年是嫂子撑起了钱家的门楣,将他养大的。
在他的心里,程芝兰可是比亲娘都要亲的。
如今这一道圣旨,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羞辱他的嫂嫂!
钱子潇的怒火太旺,庄子期心知肚明,当下便再施一礼,好言好语的解释道:“伯爷息怒,且先听我一言。”
奈何钱子潇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想打人,因此闻言只冷声道:“有什么话,先过了我手里这把刀再说吧!”
可惜,他到底是没能动手成功。
下一刻,便有女子冷凝的声音响起:“住手!”
那声音太过熟悉,让钱子潇瞬间一怔,待得抬眼,果然见程芝兰挑帘走了出来。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便将钱子潇手中的长刀给夺了,沉声道:“你哥哥的长刀,便是让你拿来这么用的?!”
程芝兰这话一出,就见钱子潇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几分惧怕,呐呐的叫了一声:“大嫂。”
他说这话的时候,三十多岁的人,脸上竟有些委屈的模样:“这人,他……”
只是钱子潇的话,并未说出口便被程芝兰给截住了。
她将长刀夺过来,沉声道:“不是他肖想我,是我肖想他。”
钱子潇顿时便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嫂子……”
两个字出,钱子潇竟然罕见的红了眼眶。
这一刻,他再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而是幼年孤苦无依,唯有抓住程芝兰这一根浮木的小小男童。
程芝兰叹了口气,将长刀复又递到了他的手中,道:“你随我进来。”
见状,庄子期才要说什么,便听得她又道:“兄长且在外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