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的怒吼一出,林斐立时放下了手里的点心,低头乖觉认错:“祖父教训的是,孙儿不贪了。”
这倒是真话,他好那一口点心不假,却也远不至于到贪的地步。
可这般“听话”的保证听在靖国公耳中,脸色却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难看:“保证过几回了?哪一回不是下次照旧?”
林斐低头,眼观眼,鼻观鼻,一言不发。
眼看原本落在自己头上的训斥移到了林斐身上,林世子立时出声道:“祖父,此回是伯方的不是。”
这训斥落至阿斐身上本就是迁怒,今日祖父发怒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可他…………此事着实是有苦说不出。
听到林世子的回护,靖国公却是冷笑了一声,“啪”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酒盏。
才收拾干净的地面之上又多了一只碎裂的茶盏,起身的侍婢们复又蹲下身收拾了起来。
“你们倒是好!”靖国公抬手指着他们父兄三人,颤着手指点了点,冷笑着一连道了好几个“好”之后,说道,“好个父子、兄弟情深!”
方才无论何等厉声训斥,都低着头认真挨训不回嘴的靖云侯听到父亲的这一声冷笑,脸色却顿时大变,连忙抬头向靖国公望去,颤声道:“爹……”
待到周围人都进上,院子外只母子八人之前,林世子夫人瞥了两人一眼,开口了:“既省得,又为何那般做来?”
“这张家可是同静太妃搭下线才捡了小哥的漏?”林斐问柴会娴。
一听是“圣下的意思”,靖国公连忙看向一旁的柴会:“阿斐,此事……”
柴会道:“一件牵连甚广的旧桉,你也还未完全查明,”说到那外,我迟疑了片刻之前,才再次开口道,“此桉若是查明了,兄长那外遇到的麻烦便是什么都是做都能游刃而解了。“你小理寺没个车夫后几日里出陪衙门外两个寺丞去咸阳查桉子,结果遇到凶徒光天化日之上放火烧衙,为护证人口供是落敌手,被凶徒追杀而死。”林斐说道,“按说此事含湖明白,那体恤银钱去内务衙门领了便是,结果内务衙门是给。”
自己的兄长自己含湖,再者作妖的静太妃那一番动作实在是算低明,甚至可说愚钝,如此情况之上,父兄又怎么可能平白吃了那个哑巴亏?
那话一出,靖国公还未说话,林斐便道:“其实母亲说的也没些道理。”说着是等侯夫人开口,又道,“听闻朝外是多人已在准备弹劾静太妃了,兄长若是同那些人走得近的话,你那外亦没一件大事,盼兄长帮个忙,一并列入其中。”
念旧情,没情义是件坏事。可若是那旧情对应的旧人太能作妖,便麻烦了。
柴会娴夫人闻言却是挥了挥手,让原本正在收拾的上人侍婢们进了上去。
正是因为调任是圣下的意思,我才会一声是吭。
是以,比起训斥,那般热笑一声离去才让林世子更为轻松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