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能看出来,徐光启志不在此,而温体仁倒是对这个主考官很有兴趣。
从学识来说,温体仁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先是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然后被授予编修官,徐光启是万历三十二年中的进士,然后考选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为翰林院检讨。
这二人光从学问上来看是差不多,相对于满朝文武来说,虽然不算是最好的,但是你也不能说人家差在哪里。
在从官位上来说,一个是工部尚书一个是兵部尚书,也就是内阁大学士能稍微的压他一点了,谁还能说他没有什么资历不成。
徐光启有些懵逼,他对着朱由校开始抛眼神。
陛下我可没时间去做什么主考官啊,我就是没时间才一切顺着您说的啊。
朱由校回递了一个眼神,让你干你就好好干,那么多废话干啥!
倒是温体仁很懂事的向着朱由校露出一种卑微的笑容,表示陛下您放心,微臣就是您手底下的一把刀,您指向哪里微臣就砍向哪里,绝不含糊!
这可是他这些年来总结的官场哲学,叫做讨好上级,拉拢下级,打死一切对手,可软可硬,在下要软,在上要硬!还要深入浅出的分析上面的举动,争取一发即中,在上面心裏留下精华的种子,尽快的生根发芽,结出属于自己的果实。
孺子可教也,朱由校见到温体仁递过来的善意不由得点了点头。
朱由校在与那两个眉来眼去的时候,下面的大臣们可就不愿意了,虽然你是皇帝,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两个主考官啊,您拿走一个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应该的,事情很合理,再怎么着我们也不会傻到把裁判给堵死。
可是您不能直接拿我们当傻子啊,问了几个您自己的人,然后就代表我们全部人的意见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儿的事情绝对不算完!我们必须捍衞我们的利益,若是这次被陛下得逞了,那么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日子吗!
以后这个朝堂之上还不是陛下一言而定,我们只能当一个没有一点思想的应声虫!
虽然这是几乎全部官员的心思,可是还是有些官员看到了更深层次,他们觉得陛下此举乃是为了保本,没错就是保本,陛下没那么傻,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一口气把全部的利益吃光了,自古以来吃独食的都是活不长的,就算是皇帝也是如此。
陛下的意思一定是提出两个帝党,这样就算下面的朝臣再怎么争夺反对,你也不能全部否决吧,不管是为了皇帝的面子还是不得罪皇帝,你都得给陛下留一个。
懂了懂了,反对一个就好。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把反对人选对准了温体仁,因为陛下提出人选的时候第一个提到名字的可是徐光启,这就说明在陛下心裏第一人选就是徐光启,温体仁纯粹是凑数的。
“陛下臣觉得温大人为主考官有些不妥。”只见太仆寺寺卿沈自彰出列鞠身说道。
话音刚落,沈自彰便感受到了一股带着强烈杀气的眼神盯住了自己。
不过他也没办法,他能做上这个太仆寺的寺卿,多亏了崔呈秀出力,所以他只能听从人家的吩咐,虽然太仆寺属于兵部,但是他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并没有那么惧怕兵部尚书温体仁。
温体仁那个恨啊,陛下提了两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难倒做一个主考官就那么难吗!
“有何不妥?”朱由校问道。
“这个所谓不妥是……”突然的沈自彰停顿了一下,说实话,要说有什么不妥他还真的说不太上来,温体仁能不能做主考,这点是毋容置疑的,绝对够资格,而且朝中能比他更够资格的也没几个了,所以沈自彰想要现场编出理由难度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