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矮个子叫胡益,是思明府人,在当地守备军里面混吃等死,平常既饿不着,也不能大富大贵。后来兵败,被安南人抓住以后,为了不死,就只能投降给安南人。这时安南人对他们不错,不但给他了两个安南女人,还赐给了他们不少金银财宝。经历过几天神仙一般的奢华生活后,胡益也渐渐有了些人上人的感觉。这时安南人就断绝了他们的所有享受,告诉他们想要以后都过这种日子,可以,但是必须得帮他们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自然就是让他以逃亡百姓的身份,潜伏在其他大明的城市内。然后在某些安南人指定的时候,干一件大事儿,这样他们就可以用安南人的身份,去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往直白了说,这胡益就是个汉奸。他明明有机会重新选择,做一个大明人,当一个好人,可是他却为了享受,以及今后虚妄的好生活,放弃了他的身份,去做一些大明人不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这胡益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安南人只是在利用他们,就算他们真的帮安南人做成了事情,也不会得到那些他们所幻想的好生活,只会被杀人灭口。往简单来说,这胡益就是没脑子。“经略大人,我可是大明人啊,而且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大明的事情,您就看在我是初犯,就放过我这次吧。”那胡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道,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这惨状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是先死了爹娘,又死了娃一样。“嗯,看在你是初犯的缘故,我就原谅你一次。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得知道。凑近点我告诉你。”魏麒麟面色温和一些说道。听到这话,那胡益慌忙凑到魏麒麟跟前,这时魏麒麟飞快的抽出兵器,直接刺在这胡益胸口,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就洞穿了胡益的心脏。做完这些事情,魏麒麟才语气平淡道:“人这一辈子有贵有贱,有做老爷享荣华富贵,有做下人起早贪黑做牛做马,可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做汉奸!”这一言不合就忽然杀人的举动,让一旁的冯姓牢头,也是惊呆了。冷彬则有些不解的问道:“魏帅,什么是汉奸?”似乎这胡益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就是出卖背叛我们大明的混蛋。”魏麒麟哼道。随着新宁城内近卫军、镇南旅不停的忙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下堆积的尸体,也被扒光了扔在了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区域,等着这些安南人来收尸。不然丢在城脚下,被他们拿来填充护城沟,近卫军当初的护城沟就白挖了。更别说还有可能产生瘟疫什么的,特别时期,近卫军也只能这样处理。而远处的退兵后的安南人经过长时间的整合,才将这些幸存的兵力整合完毕,让整个驻地看上去没有那么乱糟糟。这时,郑松与阮福源两股势力,才在两片驻地中间的一处篝火旁碰面。这也是大越黎朝形成南北对峙的局势后,郑阮两人少有的亲自会面。尽管作为最高指挥官的郑松、阮福源两人看上气色还不错。可是他们身边的部将们,脸上的疲倦之色,似乎还在诉说着,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争。若仔细打量他们的眼睛时,还会发现很多负面的情绪,既有失落,也有绝望。当这些人从安南踏入大明的土地,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也迅速攻占了大明很多的土地,同时让这些安南上层统治者,获得了很多的金银财宝以及女人。可是,今天他们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失败。郑阮两家的主力,加在一起,竟然还没能啃下这新宁城,最让他们感到气愤的是,最后他们竟然是被辣椒打败的。堂堂的大越,竟然败在了一种食物上面,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耻辱。“姓阮的,你们可真厉害啊,我们为你们掩护了一晚上,你们竟然都拿城内的大明人没办法,还说什么,只要唯心一刀流的人出马了,肯定会十拿九稳的?最后不还是灰溜溜的败退下来。”胡杩看着眼前这些甚是狼狈的家伙说道。这时阮福源手底下的陈汨不干了,站出来大喝道:“姓胡的,你什么意思!我们在拼命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可是足足将他们的主力拖在城头上拖了两个多时辰,唯心一刀流的人,甚至都已经死伤的七七八八。而你们呢?你们说一个时辰就可以将城轰破,然后开始进攻!可事实上,你快三个时辰才做到这件事情,让我们无故伤亡了那么多兄弟,现在你还好意思来说风凉话了?”“到底是谁没本事,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你们要真有能耐的话,自己就把新宁城打了下来,还用得着我们吗?”胡杩一脸不屑的哼道。听到这话陈汨就像是点着了的炮仗一样,跳脚大骂道:“姓胡的,你说什么?你个王八蛋玩意,别忘了,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若不然我们直接向西南攻打就是了,用得着来淌这趟浑水?让你们在南宁跟那姓魏的死磕就行了,现在我们搭进去这么多兄弟,你非但不感谢,还这样折辱我们,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拿去当夜壶。”“来啊,来啊,你要有本事就来啊,跟一条野狗一样,只敢隔着那么远瞎吠……”胡杩毫不认怂的骂道。眼瞅这局势再闹下去,就要从嘴炮变成全武行,可阮福源始终笑眯眯没有一丝表现。“够了!胡杩你给我下去!”郑松忽然呵斥道。听到这话,胡杩灰溜溜的退到人群后面不再说话。教训完自己人,郑松才叹道:“这次是我们栽了,没有想到这些大明人韧性竟然这么好,打到这种程度还坚守不退,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让我们防不胜防。若是我们下狠心,多在新宁城投入一些成本,直接将东南角的城墙全部轰倒,兴许现在就是另外一副局面了。”郑松就是因为这些携带的弹药有限,而且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才让他刚刚轰倒了一片城墙后,就着急进攻,结果近卫军抵抗激烈,拖到后来,郑松他们就有陷入了久攻不下的尴尬处境。一直拖到最后辣椒霹雳弹与填装了霰弹的宣府炮加入战场,让安南人不得不自吞失败的苦果。“哼!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不是输了!郑松,这次的失败得归咎在你身上吧?你看看拿什么东西,来安抚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半天没有说话的阮福源,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