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庞铁匠的话,魏麒麟颇为无奈,也知道庞铁匠这是性格使然,自己就算再怎么劝也没用。只能想办法以后多帮他药补,来缓解身体上的损害。“要是人人都能像老庞您这样,一心为国为民,那咱们大明还何愁强敌难驱!到时候只需要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这些安南猴子,全他娘的给淹死。”魏麒麟见状吹捧了庞铁匠一句。庞铁匠闻言笑了笑道:“经略大人,您就别说我了!我就算再厉害能跟您比?当初如果没有你,这新宁城外能堆上上万具安南的尸体?若是没有你的话,只怕咱们新宁城早就让人攻陷了,到时候沦为尸体的,肯定是新宁的百姓们!不说是和您比了,就算是和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来比,我庞采也屁都不算一个!既然我没有那上阵杀敌的胆量,就只好在后面卯足了劲儿,做一些对大明,对百姓们有益的事儿,这样就算到时候,咽气了躺在棺材里面,我也能舒舒服服的把眼睛给闭上啊。”魏麒麟闻言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从广东弄来了很多矿石,接下来,就是两广制造局扩大规模的时候了。”庞采闻言一愣,然后眼中闪现出熠熠光彩。谁不想做点大事业功成名就,以前庞采是不敢想,现在魏麒麟既然给来他这个机会,他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需要我做些什么?”庞采小声问道。魏麒麟这才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庞铁匠。同时铁匠铺内的人也小声的议论起来,在新宁城关于魏麒麟的传说,说上个一天一夜都讲不完。只要能够见到魏麒麟,就已经够他们吹上一阵子了。接下来魏麒麟与庞铁匠又小声聊了好久,才起身告辞离开。送走魏麒麟后,长期熬夜的庞铁匠,难得的早睡了一次。第二天,魏麒麟起床洗漱后,直接纵马朝着陀陵奔去。陀陵、左州、万承州、新宁州这一线,是魏麒麟对南宁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可是他一直都在忙横州驯象卫的事儿,这陀陵等地的布防,大多由刘益农来操办。就算魏麒麟对刘益农再信任,这些地方也是要跑一趟,魏麒麟才能够做到真正的心中有数。就像他即便拿到地图了,也要自己再亲自去勘探一番一样。毕竟战争是国之大事,若胜了还好,若是败了不但投入的战备资源全浪费了,更有诸多的百姓将遭受洗掠。因此在对待战争一事,魏麒麟必须非常重视,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陀陵与新宁路程不远,一路向西度过左江,便就是陀陵。也正因为这两处距离比较近,又依江而建,才使得陀陵与新宁的联系非常紧密。巳时左右,魏麒麟已经纵马来到陀陵。来到陀陵后,魏麒麟看着周遭荒凉的模样,远远的站在那座小城下方,拿出望远镜朝着陀陵望去。这座不大的城池,城头上飘扬着程字大旗,城墙的稚堞后方一两丈便有一名站的笔直的士兵。就连这城墙似乎也有新修筑的痕迹,远远的望去,就像是刚打了补丁一样。其实从唐末宋初有火器以来,火器在华夏的发展尽管不快,可也不慢。经历了宋元两朝,对火器的重视程度也渐渐达到了峰值,就连老朱家夺得天下,也是从广积粮高筑墙开始。也正是因为火器的兴起,使得战争渐渐从重视马政,变成重视火器,并且城墙越修越厚,越修越高。只要有火器和坚城的存在,便是有再多的敌人前来都不担心。这一点,在新宁城已经有了验证。为了打下新宁,安南人丢下了近万人,前后多次试探,最终足足攻打了将近一天,还是无功而返。见到城头上的士兵没有什么懈怠,魏麒麟心中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纵马在陀陵城外晃悠了一圈,发现所以比较适合进攻的区域,树木杂草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让想要进攻的敌人只能暴露在城头的视野之中。魏麒麟也知道陀陵的防御工事做的比较周全,便纵马来到城下。守在城头上的士兵,跟魏麒麟交谈了一番,没多久便有一人认出了魏麒麟,打开城门放魏麒麟进入城内。毕竟他们曾经在那龙寨的抢滩战争中还并肩作战过,所以程荣林的这些部下们,还是有很多人认得魏麒麟的。进入城中后,一个脸上带有狰狞刀疤的士兵,快速跑到魏麒麟跟前,道:“经略大人,您怎么来了。”“我来瞧一瞧,大伙儿精气神不错!陀陵是你们程千户负责吧?”魏麒麟小声问道。“嗯!程千户在陀陵,裴千户在罗阳,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程千户,上次在那龙寨的事情,若不是有您在,我这条命怕就没了,说起来您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人一边帮魏麒麟牵马,一边说道。他所说的裴千户名字叫做裴学勤,是南宁卫的另外一个千户。当时那龙寨的战争太过惨烈,魏麒麟也记不住太多人,而大多数人都在那一役中战死,也正是程荣林一行人的死战不退,让魏麒麟对这南宁卫刮目相看。这人聊到这事儿,魏麒麟便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道:“你是羊蛋子?”“是!就是我!”那牵马的人听到这话,面上大为激动,道:“没想到经略大人您还记得我。”这个名字叫羊丹绰号羊蛋子的家伙,正是当初那龙寨的战友。“我怎么能记不住,人家缺胳膊断腿的都没事,你这只是脸上被划了一刀,哭的那叫个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你是娘们呢。”魏麒麟忍不住调笑了一番。听到这话,那羊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一时没忍住。”魏麒麟瞧了瞧羊蛋子的模样,小声问道:“现在是百户了?”“之前的百户死了,酆指挥使就让我先顶了上来。”羊丹答道。这时羊丹将魏麒麟带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高声喊道:“程千户,经略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