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魏麒麟这原话里面,就有“混账玩意”这四个字。只是被小皇帝率先说了出来。知道了魏麒麟的心思后,小皇帝也心情大好:“行了,你下去吧!”“微臣告退。”卢海南应了一声,便一步步退出暖阁。等他到外面后,见到郭春开与黎元平两人还被压在外面。由于屋外的天气实在太冷,两个人都冻的杵在原地哆哆嗦嗦。卢海南则对一盘的德铭太监道:“麻烦公公将这人转交给锦衣卫,皇上说了生死无论。”“另外一人呢?”德铭疑惑道。“皇上说让他去涿州任知县,我先带他去我家歇息着。”卢海南又道。德铭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随后,卢海南便与郭春开一同小走向皇城外。卢海南与郭春开其实有些相似,虽然有功名,但也是到举人便是尽头了。没有会试中榜,再经殿试,大多数举人便是都没法见皇上。因此像郭春开这种举人出身的基层官员,要么就是对会试无望,要么便是失败多次无心再考,直接从基层官员做起,慢慢向上攀爬。像海瑞便是进士出身,然后从南平教谕做起,最终死后还追封了从一品的太子太保。因此举人出仕,并不代表就绝了仕途。只是比别让要更加艰难一些而已。所以卢海南瞧见郭春开才会显得格外亲切。同时也对郭春开暖阁中的淡定,极为佩服!“像你这种第一次见到皇上,就这般镇定的还真是少数。”卢南海路上感叹道。“本是将死之人,何来畏惧,到是这会儿有些小腿发抖,想来是劫后余生的后遗症吧?”郭春开面上喜色有些拦不住。毕竟香山知县,和涿州知县意义可大不相同,一个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偏远地带,一个在顺天府境内。也是天子脚下,若干郭春开能够将这涿州知县做好,将来升官发财,也就指日可待了。甚至可以说,经过了这件事情后,他也给小皇帝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只要他以后好好做事,直接上达天听也不是不可能的。遇到这般好事,怎么能不开心。“看到你这模样,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我……”卢海南笑了笑道。“怎么讲?”郭春开有些疑惑。“早些年我也只能在地方县里任官,根本无人知晓!因为我儿子卢象升结识了魏帅,结果就将我调到了青州做知府!后来觉得我确实有能力,就连续撰升好多次,甚至还做过户部尚书,随后兜兜转转成了顺天府府尹。”卢海南解释道。郭春开听到这话,也是心头大惊,原来这魏麒麟能量这么大,让一个地方县官,几年间,就直接到达户部尚书,甚至成了身份极其贵重的顺天府尹。单凭这能量,就可以猜测出魏麒麟在大明的能量有多重了。“您的意思是说,我能活下来,全凭经略大人交给皇上那封信?”郭春开大惊道。卢海南摇了摇头道:“或许有些作用,但是想要魏帅一句话,就让皇上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太可能!所以说,是咱们皇上一时心情好,才对你网开一面,以后可得好好做事了。”郭春开闻言点了点头,再一想自己的顶头上司卢海南对自己也挺亲近,以后在涿州做事,想来也没人敢大张旗鼓的给自己使绊子。似乎自家这仕途,也要平步青云了。这难道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时间郭春开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暖阁中小皇帝与南暨大师两人对视。彼此脸上的笑意都有些遮拦不住。过了许久,小皇帝才问道:“您觉得他这‘混账玩意’是说给谁听的。”“是说给听到的人所听。”南暨大师渐渐收起笑意。这魏麒麟还是这般胆大包天啊……他之所以在广西大刀阔斧的做事情,留下诸多把柄让人攻讦,不就是一个意思?我魏麒麟不在乎这些头衔和官职,你随时可以摘了我,我罪名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是,我也是有小情绪的,哪些不怕死的撞在自己枪口上后,少不了一顿毒打。“你说我要不要,把魏麒麟的原话,透露给那些天天想着参他的人?”小皇帝面容古怪的说道。“他应当有方法告诉这些人,不然也不会这么说了。”南暨大师说道。小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再一想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小皇帝心中慢慢也复杂了起来。信王有信王的担忧,魏麒麟有魏麒麟的担忧。他们两人,小皇帝都不能有所偏悖,也都得照顾着,这样大明才能更好的运转下去。看样自己随后还得做两手打算啊。沉思了许久,小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魏麒麟得重用,最起来得用他来压制安南、东吁甚至是弗朗机。同时,信王的权力也得给他更多,只有这样,才能让将来,信王稳稳的压制住魏麒麟。在小皇帝头疼权力平衡之事时。城外的麒麟医庐却异常繁忙。每到季节交替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人染上风寒。因此每天来麒麟医庐诊病取药的人也特别多。以至于就算请了很多坐诊大夫的麒麟医庐,还是有些忙不过来。最后连傅青主与叶媚儿都不得不亲自坐诊才行。看着那些排着长长队伍的人。叶媚儿还特意让人在麒麟医庐外面搭建一个棚子,好让大伙儿能在棚内避一避风。麒麟医庐内的问诊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下天色渐渐黑下来以后,叶媚儿才终于有了一些休息的时间。她跳目看向远方,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嘴上轻声道:“师傅,你现在还好吗?”ps:可能有些人会觉得最近这些京城章节没什么意义,可我还是得解释一下。王恭厂大爆炸以后,小皇帝因为心灰意冷,是魏麒麟帮他重拾信心,因此对魏麒麟的信任也到达了极致。可是广西的事儿,小皇帝本是不愿意魏麒麟参与的,可魏麒麟因为有自己的小算盘参与其中,因此双方已经有了一些间隙。此刻的兵败以及信王的谗言,都只是一个引子,让小皇帝再度将天枰靠向信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