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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
弘治皇帝在看闵珪的弹章,刘鸿考察云南各府,勒令官员倾囊相待。
放下弹章时,面色隐隐有些怒意。
刘鸿竟敢借朝廷的旨意,去云南敛财。
这与前朝太监钱能,借着采办之名,在云南逼得富户家破人亡,有何区别?
“刘鸿官声如何?”
刘健想了想,道:“方任户部侍郎不久。
命他去云南,乃是因其平贵州之乱有功,对云贵熟悉。”
李东阳也看了闵珪的弹章:“刘鸿官声甚好,任贵州巡抚时,深受土司和百姓拥护。”
严成锦知道,御史未必就是好官。
他们身负监察地方官的职责,地方官和空降官都怕他们。
许多人借机捞油水,不给银子就弹劾。
而地方官员的疏奏,需要经过层层递交,很难呈递到陛下面前。
御史则不同,传回都察院后,都察院可以直达陛下,不必经过内阁。
弘治皇帝蹙眉:“既然官声清廉,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疏奏?”
“臣以为,此事还需调查清楚。”
李东阳说道。
他对刘鸿十分熟悉,此子在京城时,曾与他有过交往。
弘治皇帝忧虑起来:“云南离京城遥远,派人过去调查,也未必就是良策。”
正在这时,严成锦道:“等刘鸿回京缴旨,一审便知。”
李东阳也是此意。
殿外,一声急冲冲的惊呼声传来:“陛下,娘娘有喜了!”
弘治皇帝面色凝固,方才廷议的内容,完全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
大臣们宛如被施了定身术,愣愣站在原地,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般。
可…可这是喜报啊!
严成锦有点懵然,看向弘治皇帝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二胎啊……
不知朱厚照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只见,韦泰热泪盈眶跑进来,跪在大殿中:“陛下,娘娘有喜了啊!”
卧~
严成锦再听到这话时,还是有些不由自主,想口吐芬芳。
以陛下这年纪,也不算晚育。
严嵩生严世蕃的时候,也好几十了。
弘治皇帝有些激动,从御座上站起来,直勾勾盯着韦泰:“可是真的?”
韦泰不敢抬头,声音中满是喜悦:“是汪大人把的脉。”
汪机把的脉?
想来不会有错了,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
前些日子,他还与张皇后说笑,想她再诞下一子。
没想到……
“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啊!”
弘治皇帝呢喃着,眼角浮现出泪光,他一生有过三子,如今,只剩太子一人。
大臣们纷纷跪伏在地上,口里念叨着恭贺陛下尔尔。
严成锦笃定,皇位还是朱厚照的。
张皇后这肚子里的,还不知是男是女。
朱厚照也是陛下和娘娘的骨肉,以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对朱厚照的宠爱,不会另立太子。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淡定。
“随朕去坤宁宫看看。”
片刻后,
弘治皇帝出现坤宁宫,周太后早早就来了,坐在床榻边上,握着张皇后的手。
“汪大夫,你跟朕说,这是真的?”
汪机再将手,搭在张皇后的手腕上:“陛下,以臣的医术来看,虽然微弱,确实是喜脉。”
弘治皇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人,他钟情专一不假,却也想膝下二女成群。
长子和太康公主薨逝时,念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