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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喟叹一声,脸色有些复杂,迟迟未给出决断。
女子的事让百官廷议,亵渎庙堂。
而且朝廷贸然降旨到坊间,着实会令人感到奇怪。
张升怏怏不快地看向严成锦,质疑道:“敢问严大人说的母系王朝,距今是多少年?地处大明疆域,还是海外?”
百官微微颔首,赞成张升的说法。
“若真有以女子为尊的王朝,我等岂会没听说过?”
严成锦仔细想了想:“番人所言,本官也不知。”
“若能将史料找来,朕兴许可以下旨,但仅凭严卿家的一面之词,让朕下一道旨意,太过儿戏。”弘治皇帝郑重地道。
严成锦心下微动:“臣有办法,可证所言真假。”
百官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若母系王朝,据今真有万年之久,史书文献,早已腐坏不存于世了吧?
史馆的典籍,也只记载到夏商周时,此子竟信誓旦旦地说,有法子可证。
即便史料有蛛丝马迹,也有前人改史乱撰的嫌疑。
刘健暗自思忖,严成锦敢在朝堂上出言,定是有法子可自证。
但他想不出来,此子要如何自证?
谢迁深深地看了严成锦一眼,从刚才,他就猜测此子信口开河,只是没有证据。
弘治皇帝神色略显担忧,若严成锦在朝堂上欺君,他想不处置,百官也不会罢休。
“万年之事,你如何自证?莫要再提了。”
礼科给事中张范道:“陛下,臣等皆对此母朝有兴趣,若真如严大人所言,女子可保国库充盈,岂不是国之大幸?”
“不错,严大人还是说一说吧,我等听着。”户部主簿韦经道。
一言既出,百官纷纷追声附和,饶有兴致看向严成锦。
严成锦道:“请问柴大人,京营所征的十五万人,来自何处?”
“来自宛平、大兴和房山等京畿之地,你问这个干什么?”柴升道。
让你自证母系王朝的存在,你跟我们说这个?百官狼视眈眈。
严成锦道:“即便母系王朝有史料留存,也不能辨真伪,若在房山下旨禁此旧例,十五年后查税赋,若税赋不降反升,可辨臣所言真假。”
上一世,女子甚至作为生产力主力,男子反而不用干活。
碍于儒家礼教,女子不便抛头露面,虽也有农妇劳作,却是少数,多是在家中以织造为生。
想嫁入大户人家,甚至到富户府上当丫鬟,皆要缠足。
故而,缠足虽是在士绅家兴起,在坊间,却也同样盛行。
弘治皇帝面色微微一变:“十五年?朕还如何能看到?”
“陛下,壮丁充于军营,田园无人可作农务,若能见其后效,十五年值得。”王琼道。
“八年!”
严成锦眸中微微一动,下一代还没长开,八年当然不够。
却没有再辩驳。
柴升等人不置一言,却早已将严成锦的话记在心里。
缠足已成风俗,世人皆以三寸为美。
即便朝廷下令,也难以禁止,更遑论没有下旨。
此子就算得了陛下首肯,也无法废除。
退朝后,张升道:“此举定会招来骂声,已非法令所能做到,依本官看,不过多此一举。”
柴升颔首点头:“启昭兄说的是。”
就宛如男人出门要传裤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严成锦非说可以不穿裤子,这不是找骂?
过去两日,弘治皇帝在华盖殿阅到户部的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