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了。”
李祺也不禁点头,这确实可以作为依据。
虽然大明不是很重视驸马的出身,只在乎人品和才能。
陈景恪这两方面倒是都没问题,但他太孙伴读的身份,反而让他不太可能成为驸马。
能让朱元璋无视这一切,将公主嫁给他。
陈景恪就算不是布局之人,也定然与此人有极深的牵连。
李善长忽然感慨的道:“是我小瞧了他啊。”
“之前以为他不与读书人为伍,反而和那群学算学的搅浑在一起,难有大作为。”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
“或者说,他不能这么做。”
如此有才,还和读书人叫混在一起,皇帝不忌惮才怪。
王莽可就是读书人共同推举出来的。
李祺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
“爹,您能想到这些,会不会有别人也能想到?”
李善长自信的道:“不会,只有对陛下有着极深了解的人,才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李祺一想也是,方才他不就认为,陛下高瞻远瞩吗。
估计大多数人也都和他一样的想法。
只有对陛下了解极深的人,才能察觉到事情不对。
说到这里,李善长忽然顿了一下,道:
“有一个人或许也知道……不,他一定知道。”
李祺好奇的问道:“谁?竟然比爹还了解陛下?”
李善长深吸口气:“徐天德。”
要说了解陛下,徐达肯定不比自己差。
得到提醒,李祺才猛然想起,陈景恪和魏国公府走的最近。
其母冯氏和徐达的妾室孙氏关系莫逆,他本人和徐允恭更是至交好友。
在这种情况下,徐达不可能猜不到背后的真相。
李善长赞叹道:“难怪,难怪魏国公府和陈家的关系这般好。”
“之前我只以为,是因为陈景恪治好了徐天德的背疽。”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早已经发现了陈景恪不凡,想要提前下注。”
“好一个奸猾的徐天德,不声不吭又抢了个先。”
李祺也终于有些相信父亲的判断了,说道:
“我们要不要也与他结个善缘?”
李善长点点头,又摇头道:“是应该结个善缘,但不能你我去做。”
“让公主出面,与福清公主交好。”
姐妹之间交好,本就是正常的。
而且这种搞好关系的成本也非常低。
如果李善长的猜测是错的,那也无所谓,就当是增进姐妹感情了。
如果猜测是对的,那收获就大了。
总之就是,稳妥。
这时,李善长才对儿子说道:
“对了,陛下让你负责黄河改道之事。”
“你尽快和白英见上一面,问清楚该如何着手。”
“记住,改道之事以他为主,你是去辅佐他管理好人员和物资的。”
“啊?”李祺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呆住了。
——
随着小会议的结束,迁都和黄河改道两件大事,快速传播开来。
整个应天沸腾了。
不是因为黄河改道,对应天百姓来说,黄河改不改道和他们没啥关系。
他们关心的是迁都。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迁都?
如果真的迁走了,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当京畿之民了吗?
天要塌了啊。
可不能迁啊。
然而他们说了根本不算,只能自己私下抱怨。
读书人群体的反应就比较两极化了。
要么特别支持迁都,应天的地势确实有点问题。
中原是华夏龙脉所在,理应将都城放在那里。
更何况还有别的好处。
剩下的都是非常反对迁都的,劳民伤财,太折腾了。
然而他们说的依然不算。
真正能影响到此事的是百官。
但对迁都这个事儿,百官的反应比较平淡。
皇帝一直想迁都,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凤阳都城可是建了足足六年,足见皇帝迁都的决心有多大。
这次宣布的虽然有点突然,但还在意料范围内。
而且洛阳,作为十三朝古都,也确实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地点。
他们比较关注的是黄河改道。
黄河改道牵扯太大了,河南山东以及整个淮水流域……涉及的区域太广了。
但凡还有点责任心的,都很难不关注这件事情。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改道好,可真正实施了,要说心里不忐忑那是骗人的。
都怕万一啊。
对于凭空冒出来的白英,有人嘲笑他不知死活,但了解他的人,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毕竟,这是一个为了家乡甘愿赴死之人。
当然了,要说百官最关注的,还是军户改革。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不傻。
朱元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还猜不到真正用意。
就是要搞军事改革。
这可不是个小事儿。
军队要是闹出乱子,那问题可是比黄河改道失败还要严重。
所以皇帝到底要如何改革军制,这是眼下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不只是文官关心,武将更关心。
五军都督府第一时间就走门路,去打听消息。
自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皇帝只是下了一道旨意,让他们尽快将二十万军户抽调出来。
同时下令户部,在洛阳各县为这些军户划分土地。
而且不能让他们住一块,要打散安插在各村落之间。
并准备农具、种子等物品。
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军户安置妥当。
虽然五军都督府很是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
只能在不影响边防的情况下,从各地抽调了二十万军户移交给户部。
而户部更不敢怠慢,户部左侍郎邱广安亲自坐镇洛阳,安置这些军户。
就在这纷纷扰扰中,远征云南的大军凯旋归来,不日即将抵达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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