衞明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很空白,思绪不知道在往哪里飞。一会儿想想自己在西南三省的几个月。感觉自己没有做什么事儿,好几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去的时候才是二月份的样子。但是从贵阳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份了。半年的时间在指尖划过,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想想自己做了什么?除了被刺杀了两次,杀了好几百号人,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在广东做的那些准备。海军现在应该训练的差不多了吧?本来是想要让卢象升去广东当个千户的,不过卢象升好像对这并没有什么意向。衞明明白,卢象升也有自己的那么点儿小心思。他觉得跟在衞明的身边或许对自己会更加的好一些。忠诚?衞明不相信这种东西。或许会有,但是那也是在丰衣足食之后。你让人家连饭都吃不饱了,你还指望谁能够一条路跟你走到黑?即便是有,那也只能说明你这个领导当的很失败,还不如自刎解脱你的属下呢。
一会儿又想到了在京城的朱由校朱由检。这兄弟两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应该对自己也有些怨言吧?有怨言才好。如果一切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了,这不是一个好的臣子。衞明觉得,自己在官场上学的第一堂课便是叫圆滑啊!这人啊,做事儿的时候还是圆滑一点儿的好。就好像有些标榜着忠臣的人在大殿上大骂皇帝这不是那也不是,你说让皇帝怎么办?不砍了你,有损威严。砍了你,那是乱杀忠臣,是昏君。不管怎么办,皇帝这面子裡子都要不成了。你说这样的人算是忠臣吗?他的名声是成就了,国家却是要经历一番残酷的考验。不管是皇帝折损了威严还是成为了昏君,都让那些野心家蠢蠢欲动了。这样的人,拉出去砍了实在是便宜了他了。说这种人自私,一点儿都不为过。他们争的不是财,不是权,而是名,是史书上的那一笔。这种人,衞明更愿意称之为佞臣。
“侯爷,天色已晚,前边就到了重庆府了,咱们是不是直接进城?”卢象升跑了过来隔着车帘说道。衞明选择回京的路线是从贵阳到重庆,再沿路到达西安,去太原,之后由山西进入北直隶,到达北京。其实衞明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重庆之前被围攻过,自己来到西南三省,还从来没有去重庆看看。这次怎么着也去巡查慰问一下。再然后,回到西安就不准备走了。那时候或许皇帝的折子也应该下来了吧?自己就可以在西安种地了,多好?
“我的请罪折子上去了吗?”衞明掀开了窗帘说道。卢象升可不敢胡乱看,目不斜视的盯着前边,说道:“是的侯爷,折子已经送走了。”
“好,进城。”衞明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开向了重庆。天色已晚,人家都要关门了,不过卢象升过去扔出去衞明的令牌,城门守将立刻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给衞明行礼,亲自拉车将衞明迎进了城池。重庆府知府在得知衞明到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着急,只穿了一只鞋子便跑了出来。
“下官见过衞侯!”衞明现在已经不是西南经略了,自然不好叫衞明经略大人,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衞明起落的实在是有些太快了,谁也不敢说衞明明天就起不来。而且衞明在西南三省的名声实在是有些不好。这位亲爱的经略大人是真的喜欢杀人啊!动不动好几百人的人头就落地了,谁敢惹?
“行了行了,起来吧。今天就先这样,不要大张旗鼓的,没用。我们也会住客栈,不用你们管。明天把你们的重庆府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衞明说完,就摆摆手让重庆府知府滚蛋。车队继续开始前进。找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客栈便住了进去。一路上,重庆府的知府还想跟随衞明一起走,不过衞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官服,就果断的拒绝了。重庆府知府也是明白人,看出衞明是真的不想让他跟着,便立刻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只带了一个扛箱子的仆役便又来到了衞明所住的客栈。衞明让他明天将重庆府的资料送过来,他今天晚上就要送过来。衞明不喜欢墨迹的人,西南三省的官员都知道。本来衞明已经不是西南经略了,不能看这些东西的,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认为这都很正常。就算是之后有人问起来,他们也已经想好了说辞了。衞侯已经不是西南经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要看,我能不给他看吗?至于能不能糊弄过去,那是以后的事儿,先把衞明糊弄过去才是正经的。
“你又来了?好,不错。”衞明看到知府又跑了过来,点点头,说了一个好,一个不错,就让重庆知府乐滋滋半天。在官场上,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就行了,话,不能够说的太明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衞明问道。
“下官朱文茂。”